早就在賽場上見識過他的,離了競爭,也忍不住再找到他,有小心思的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了。
辛弛再側頭過去時,跟陳既白隔著張桌的對面坐下個外國妹子,陳既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疲睏地一隻肘支在桌上,掌撐腮,另只手舉著通電話剛從耳朵旁擱下來,臉上還是遲滯的懵,帶點挑逗的餘興。
妹子給他送了份甜點,喜不自禁地指著他漂亮得像玻璃珠子的藍眼睛問他混的哪國血。
他心情格外好,沒把人懟走,反倒應付了兩句,然後走過來拍辛弛。
「幹什麼去?」辛弛見他跨走。
「回去哄人。」他懶洋洋,頭也不回。
辛弛一下沒懂,急吼:「等會兒還有表彰會!獎不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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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藥店出來後天氣就不怎麼好,愁雲慘霧,風起雲湧,冷意灌進衣袖裡,梁穗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礦泉水就著藥下腹,吞咽時人也冷得顫。
她站了很久,等公交的過程看著車流行人發呆,昨天喝酒沒吃什麼東西,胃裡絞痛,她抱著身子,腦袋掩得很低。
思緒雜亂湧入。
淫。靡的交融,難耐的喘息,尤雲殢雨中女人嬌細的喘聲,都猶似鐘鼓刺激回耳畔。
濃縮在
小型錄音筆中,厚重,伴有磁沉的電流尾音,一聲比一聲遠,又一秒比一秒重。
在公寓的露台,她連步後墜,靠著玻璃門坐倒在地上,手顫抖,最後一絲力氣將要按停,抖然停止的那頭流出熟悉聲線的話音。
「你什麼時候跟她分?」
女人的詢問夾帶著急迫的喘息。
對方被迫中止答得不耐也不悅。
「你有什麼好急的?」
猛一下推開,女聲發怒:「我們還要這樣多久?她是你女朋友那我是什麼?」
「不是送了你那麼多東西,你跟她有什麼區別?」
「區別。」女聲咂摸二字,嗤笑,怒懟:「區別是只有我能給你操!」
「說白了,你不就是想跟她做一次嗎?清純漂亮的沒玩過?這麼分了太可惜?」
「譚怡,」他沉音警告她適可而止,「你非要這樣搞得人沒興致?」
非但沒用,女聲更甚:「我怎樣?戳破你了?」
「你當初也是這樣對我的吧!」
……
……
醒來之後接的第二通電話是裘欣打來的,鈴聲連響,截斷思緒,梁穗緩緩伸直頸子,對這鏡頭調整表情,確認無誤點了接聽。
柯冉也在,倆人湊著屏幕,裘欣漠然旁觀不講話也不問事兒,柯冉擠眉弄眼地讓她從實招來。
「你倆昨晚幹什麼了?宋長恆特意跑來接你?還不回宿舍!你知道我倆昨晚找你找瘋了嘛!」
梁穗只照進去半張臉,挺著精神:「對不起呀,忘記打招呼了。」
「先別管這個,」柯冉擠著屏幕,「你昨晚喝成那樣,宋長恆來接你還不給你送回宿舍,這就……就……」
「沒有。」梁穗打斷她,有一刻差點沒繃住情緒全抖出來,她真的太累,精神太差。
聲音抖了下:「還有點兒事,等回去再找你們聊。」
這通之後銜接的就是宋長恆的,那條消息她沒回,馬上就開始打電話。
口袋裡響了兩次,她聽著,等待時間消逝,降低的體感與放縱的思想將自己包裹。
背叛,什麼時候開始的?
如果從譚怡身上找,大家都對她從無到有的轉變有具體概念,宋長恆呢?隱匿得很好,他們沒有在任何一個互相有朋友的場合離得近過,更別說一起出現在學校,賭偌大一個地界無人認出,流出的照片都是酒店門前。
說蛛絲馬跡,也有,真相大白之後,仿佛每一個記憶片段都是漏洞。
歸結所有,他們兩個會有沾染才是最讓梁穗難以相信的,分明都不搭邊,卻瞞過了所有人,在私下進行著。
且從錄音聽來,他們疑似早就認識,早在梁穗的摻入之前。
那麼,譚怡針對她,一切都連的通了。
電話第三次響起的時候將她叫回了現實,梁穗被風一吹腦袋更沉,電話還沒接,又是響過頭自動掛。
但梁穗解開鎖屏,看到了宋長恆之後的留言。
他拍了張照,在做花盒,背景是姐姐的花店。
【怎麼一直不接電話?今天要去家教嗎?】
【在你姐店裡等你】
【[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