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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不容易說服邵沉,跟ZUIGO那邊也打好了招呼,結果他們臨到頭來變卦了。

不過本來也就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邵沉對這個也沒有很執著,沒了就沒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

「所以他們答應了又放你鴿子?」謝忱皺眉道,「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要是邵沉早點說,他親自出面,他就不信ZUIGO還敢這樣隨意地出爾反爾?

其實邵沉並不怎麼在意失去的ZUIGO代言,不過謝忱看著很在意的樣子——明明是他的代言,謝忱怎麼比他還在意?

「說什麼?」

謝忱現在看上去就像一隻護短的刺蝟,表情凶神惡煞,頭髮就像炸起來的刺,一看就不好惹。

邵沉略微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還以為會摸到一手刺,沒想到一點都不扎人。

他摸了兩下就收回了手,聲音裡帶著笑意:「小事,用不著老闆出頭。」

謝忱的頭髮剪得短,所以看起來扎人,摸下去就會發現意外地軟,跟想像中的觸感完全不同。

謝忱猝不及防被人摸了腦袋,好像是被人當作幼兒園小朋友對待了,什麼氣勢都沒了。他愣了愣,猛地後退一步,「你幹什麼?」

說著正事,幹什麼突然碰他腦袋?!

邵沉攤開手掌給他看,語氣略帶無辜地說:「沒幹什麼。」

謝忱還想說點什麼,就被導演打斷:「你們準備一下,很快要拍下一場戲了。」

-

休息過後,他們便開始拍下一場戲。

這場戲主要是兩位主演的對手戲。

秦岸走後,江靄開始頻繁做夢。

秦岸送的那條項鍊他碰都沒有碰過,逃避似的把它藏進了最裡面。

明明這條項鍊他只看了幾眼,可它在夢中的景象是那樣清晰,包括吊墜上繁複的刻文以及紅色的流光,都能逐一復現。

那條精緻漂亮的項鍊像纏繞在脖頸上的毒蛇,一點點盤繞收緊,直到勒出紅痕。

江靄沉在夢境之中,夢裡他躺在一個平面上不得動彈,眼前蒙著一層黑紗。視覺被剝奪的情況下,剩餘的感官就顯得尤為清晰。

他聽見漸近的腳步聲,隨後是進門的聲音。

一步,兩步,三步。

來人從進門到走到他身邊不過三步。這是個逼仄的空間,江靄在心中暗自丈量著。

這人走進來之後,就像在觀察一件待拆的禮物,繞著他緩慢走了一圈,手指在檯面上輕輕敲擊著。

江靄聽著這一下一下的敲擊聲,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想要收緊握拳。

那人好似察覺了他的意圖,輕輕撫平他蜷縮起來的手掌,然後又在他手掌上輕輕打了一下。

江靄不敢再動。

那人低笑一聲:「你醒了。」

他說的是肯定句。

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江靄感覺自己在哪裡聽過。

緊接著,原本敲擊在檯面上的手指來到他的脖頸,順著他的頸動脈往下,最後停在左側鎖骨末端。

江靄精神緊繃起來。

下一秒,那人從一旁抽出一支紅筆,慢條斯理地摘下筆蓋,反扣到筆身上。

筆尖點在肌膚上。

尖銳的觸感在江靄肌膚上遊走。

他像橫陳在桌面上的一張白紙,任由這位不速之客在他身上輕描淡寫地描了三筆。

一筆偏左,一筆偏右,一筆中間。

——A。

倘若他能看見,就會發現那是一個紅色的「A」,猶如毒蛇的利齒刺破肌膚後浮現的斑駁印痕。

完成之後,此人伸出兩指,勾下蒙著江靄眼睛的黑色紗布。

一下子從黑暗轉到光明,他的眼睛不太適應地眯了起來,過了幾秒才完全睜開來。

方才那個人正吊兒郎當地坐在他旁邊的台子上,似笑非笑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醫生。」

他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臉。

——秦岸!

「歡迎加入紅A。」

就在這時,江靄猝然從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依舊是他的房間,他正躺在床上,沒有綁帶,沒有黑紗,沒有項鍊,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

像是想要驗證什麼似的,他掀開被子從床上站起來,走到鏡子前扯開衣服。

看見鏡子裡的景象,他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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