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蘭卷好納了一半的鞋底,取出剪刀把褚歸的褲子沿縫挑開,她做慣了針線活兒,手上動作不停的同時,還抬著頭跟褚歸說話:「我抓緊點,先給小賀改一條,過遍水下午晾乾了晚上正好能穿上。」
「我來拆。」褚歸搬了矮凳替安書蘭打下手,祖孫倆互相配合,很快改好了第一條。
洗衣服的水池跟澡房挨著,他褲子不髒,僅僅是放的時間久了,褚歸簡單用肥皂搓了幾下,擰乾掛在了能曬到太陽下山的晾衣架上。
忙到近五點,賀岱嶽三條褲子全部完工,褚歸殷勤地給安書蘭按摩肩頸和手臂:「辛苦奶奶了,您歇著,晚上的飯我去做。」
「你的手藝我能不知道?行了行了,你把針線簍給我端屋裡去,晚飯用不著你操心。」褚歸的水平頂多煮個麵條,指望他操持一家人的飯菜,安書蘭擔心廚房給他燒了。
褚歸悻悻閉嘴,他險些忘了,「自己」不會做飯,他做飯的技術還是上輩子跟賀岱嶽學的。
煙囪冒出青煙,安書蘭燜上米飯,泡了碗蘿蔔乾。褚歸將後面兩條褲子洗了晾上,快步到廚房幫忙,他剛摸了下,第一條褲子幹了八九分了。
晚上的菜是蘿蔔乾燒肉、煸豆角、炒嫩南瓜絲、拌茄子和蛋花湯,蘿蔔乾來自韓永康的老家,他分了一部分孝敬師傅師娘。
「幫我擺一下碗筷?」褚歸用胳膊肘撞撞門,將看信的賀岱嶽打斷,事實上五個人的碗筷哪用得著麻煩賀岱嶽呢,褚歸不過是想讓他自在一點。
前院向浩博與下班的員工做了交接,今晚輪到他值夜,姜自明從廚房給他送飯,想到向浩博蔫壞的人品,姜自明把安書蘭盛的米飯倒回鍋里,撿了兩個中午剩下的饅頭:「師娘,向浩博他不愛吃白米飯。」
向浩博不愛吃白米飯?安書蘭雖詫異,卻並未多想,喜歡饅頭勝過米飯的大有人在,不稀罕。
「肉他也不愛吃,師娘您少盛點。」眼看姜自明越說越不像話,褚歸從背後懟了他一下,讓他適可而止。
姜自明小聲嘟囔了一句浪費,垮著臉端起了托盤,臨近前院換上一副笑臉:「小向,今晚你有口福了。」
張曉芳手藝是好,但員工餐的用料顯然無法跟安書蘭晚上做給自家人吃的相比,燒蘿蔔乾的肉是上好的五花三層,
向浩博迫不及待地接過:「謝謝姜師兄。」
「晚上廚房煮的稀飯,
不頂飽,
我專門給你拿的饅頭,怎麼樣,我對你好吧。」姜自明故意誇大了語氣,鞏固他在向浩博心裡市儈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