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失敗數次後,褚歸終於找到了竅門,他騎上第一個大樹杈,兩米左右的高度,賀岱嶽抬手摸摸他的小腿,鼓勵他再爬高一點:「熊瞎子能一爪子把你拽下來。」
「我看你就是個熊瞎子!」褚歸沒聽說過山裡有熊出沒,嘴上反駁著,人卻抓著樹枝到了第一個大樹杈,小樹杈他不敢停留,怕斷了摔下去,「夠高了嗎?」
「夠了。」賀岱嶽仰望著褚歸,見他沒有畏高的表現,鬆口叫他下來。
上樹褚歸是學會了,但下樹又是另一種技巧,他手攀著樹枝,不知該如何落腳,試探半天,重新縮了回去:「我怎麼下來啊?」
賀岱嶽一話不說上了樹,踩著第一個樹杈,伸手讓褚歸踩在他的手掌上,慢慢托著將人接住。隨後跳下樹,重複之前的動作。
雙腳踩實地面,褚歸用力跺了跺腳,賀岱嶽牽起他的手掌瞅了瞅:「痛不痛?」
褚歸搖頭,總結此次爬樹的敢想:「兩隻手比一隻手簡單。」
賀岱嶽下意識揉捏他的右手手腕,曾經傷口所在的位置。癒合的疤痕猙獰扭曲,觸感凹凸不平,褚歸常年穿著長袖遮蓋,抗拒任何人的接觸,包括賀岱嶽。
曾經的褚歸仿佛一隻傷痕累累的刺蝟,豎著刺蜷成一團,在賀岱嶽鍥而不捨的溫暖下,慢慢舒展,露出了最為柔軟脆弱的白肚皮。
賀岱嶽的善意扣動了門扉,門後的褚歸透過門縫打
量著外來者,做好了隨時關門的準備。
然而這扇門敞開的縫越來越大,門裡的人將門外的人看得越來越清楚,門內的風光外泄,直到門戶大開,毫不設防地讓門外的人登堂入室。
進山的時長為兩天,清早上山,次日下山。楊朗與賀代光是如何說服家裡人的賀岱嶽不在乎,反正直到進山前夜,沒人跑來跟他說掃興的話。
這次上山的主要目的是探路而非打獵,賀岱嶽帶了兩天的乾糧,裝滿水的水壺、火柴、砍刀、驅蚊香等等,零零散散裝滿了一個背包。
楊朗他們三個跟賀岱嶽的打扮差不多,褚歸的負重賀岱嶽替他背了,他帶好土槍便是。
天微微亮,五人在楊桂平他們的目送下上了山,賀岱嶽打頭開路,楊朗第一,中間是褚歸,鐵蛋爸、賀代光依次在後。
「我再強調一遍,土槍上了彈槍口不能對準人,如果走失在原地等待,別隨意亂走。」
賀岱嶽的lie槍背在身前,站直訓話的模樣令褚歸有片刻失神,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賀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