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王大家的人緣在大隊著實不咋地,一家子的冷血動物,否則但凡他們有個人關心一下王二,也不會不知道大隊長他們回來了。
王大媳婦罵王二是癆病鬼,竟惹些麻煩事,幸好王大身上一分錢沒有,甭想他給王二掏醫藥費。
吃飯的小孩看見了外人,王大媳婦抬起頭,頓時顧不上餵飯了:「隊長,我家王大呢?」
「他在衛生所呢。」大隊長打了個哈哈,故作隨意的把手裡的飯碗向前一遞,「這是你家的碗嗎?」
大家的碗基本是在一個地兒買的,誰分得清你的我的,同樣的碗他們前進大隊至少有上百個。王大媳婦疑惑著湊近,她啥時候把碗借出去過嗎?
「是我家的!」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說著王大媳婦伸手拿碗,卻撲了個空。
大隊長縮回手,語氣嚴肅:「你看仔細了,真確定是你家的嗎?」
王大媳婦放下孫子,起身一把搶過碗:「說了是我家的,你——」
碗底熟悉的裂縫讓王大媳婦驟然失聲,她不敢置信地看了兩遍,忙不迭鬆手:「要死啊,哪個殺千刀的連我拌老鼠藥的碗都偷,餓死鬼投胎嗎?不想活了自己去跳崖嘛!」
王大媳婦氣得跳腳,藏在院外的老警察和徒弟現了身,得知王二是吃了她弄的老鼠藥拌飯中了毒,王二媳婦嚇得面無人色,兩眼一翻,暈了。
在她身後的堂屋裡,有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反應更大,他眼神躲閃,不敢跟人對視,老警察邁了一步,他悶頭就逃。
徒弟伸手敏捷的將他按在了地上,他嘴裡喊著「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已然不打自招了。
被捉住的是王大的兒子,大隊長說成年了要過繼給王二的那個。老鼠藥的包裝紙讓王大媳婦燒了,但已經不重要了,王小扛不住事,老警察審了沒兩句,他就一股腦招了。
家裡天天晚上鬧耗子,王大媳婦前天翻柜子,發現柜子底下竟然被老鼠咬了一個洞,棉被臭氣熏天,全是老鼠屎,王大媳婦心痛得滴血,發誓要把家裡的老鼠狠狠收拾一通。
王二見大嫂在院子裡曬棉被,想到自己屋裡的老鼠洞,他攏共一床被子,可經不起老鼠糟蹋。次日一早王二上公社買了老鼠藥,王大媳婦聽說以後理直氣壯地「借」走了老鼠藥,她的被子
壞了,
老鼠藥得緊著她用。
王大媳婦的借向來是有借無還,
王二被打壓慣了,覺得一包老鼠藥而已,沒什麼。萬萬沒想到,他的一再忍讓最終成了自己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