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紅見狀哪有不明白的,解了圍裙把大牛一牽:「你們先吃,我帶大牛去褚醫生那看看。」
此事不適合大張旗鼓,王支書按耐住擔憂,叫他們快點去,吃飯不急。
大牛出生時虎頭虎腦的,屬於村上孩子裡身體最好的一波,從小到大鮮少生病,換季時賀聰他們接連感冒,大牛連個噴嚏都不曾打過。
聽吳紅說大牛不舒服,褚歸稍稍意外了一下:「怎麼了?」
「半夜尿床,他四歲就沒尿過床了,所以我感覺不太對勁,會不會是吃壞肚子啥的。他昨天晚飯沒怎麼吃,今早吃的比往天多了一倍。」吳紅按著大牛坐下,捋了捋他的衣袖,露出手腕給褚歸把脈。
大牛的脈象相對正常,褚歸按按他的肚子:「痛不痛?你昨天吃了些什麼?」
「不痛。」大牛搖頭,心虛地瞥了眼吳紅,「吃了飯和烤紅薯。」
「烤紅薯吃了幾個?夜裡喝水了嗎?」褚歸扯下大牛的衣擺,心裡有數了。
「六個,夜裡喝水了。」大牛老老實實道,他比
了比拳頭,六個拳頭大的紅薯,撐得他直打嗝。
大牛紅薯吃多了積了食,晚上自然吃不下飯,夜裡餓了使勁灌水。小孩夜裡睡得沉,尿急了沒醒,可不得尿床上麼。
昨天吃的紅薯早消化了,用不著開藥,吳紅氣急敗壞地伸手扭大牛的耳朵,個倒霉孩子!
大牛捂著耳朵喊痛,之前的萎靡一掃而空,原來他尿床是因為水喝多了,太好了,他的老大之位保住了。
鬧了一場大烏龍,大牛收到了父母爺奶的輪番警告,以後堅決不准偷挖紅薯到山上烤,敢有下次,竹筍炒肉絲伺候。
生病是個人隱私,褚歸從不拿來當做談資,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左鄰右舍一個院子住著,大牛尿床的事依舊傳了出去。
跟大牛積怨已久的柱子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他領著自己的小跟班,掐著大牛他們放學回家的時間蹲守在進村的路邊,等人來了唰地衝過去,兩隻小指勾住嘴角沖大牛做鬼臉:「流尿狗,羞羞羞……」
大牛的脾氣如何忍得了柱子的羞辱,一把衝上去與他扭打起來,小孩們有的慌了神,有的拍手起鬨,賀聰見勢不對,趕緊繞過他們飛奔去找大人。
柱子的家境在村里屬於中等偏下,加上他本身不愛上學,在教室讀書如同上刑,念了一學期死活不願去學校了,蔡大爺敲著煙杆拍板,男孩子不願念書無所謂,反正有力氣,長大了種地照樣能養活一家人。
村裡的孩子漸漸形成了兩個小團體,上學的跟著大牛,不上學的跟著柱子,當然更多的要跟著父母幹活,沒工夫參與他們的糾紛。
「打他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