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連連搖頭,求著褚歸換藥,見他們做不了決定,褚歸把藥方收到了抽屜里:「你們考慮考慮,田醫生,叫下一位病人。」
夫妻倆神情凝重地出了問診室,女人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掉淚:「建業,我該怎麼選啊?」
鄒建業眉心皺成一團,他不敢冒險,即使褚歸告知他們按步驟煎藥絕對不會有事。但不冒險……鄒建業腦海里閃過妻子發病時痛苦的樣子,他糾結地掏了一支煙點燃:「你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同志,衛生所里不允許抽菸。」看到此幕的錢玲上前制止,「要抽菸的話請你到外面去。」
「對不起、對不起。」鄒建業取下嘴裡的煙兩指夾著,「舒雲你等我一會兒,我抽完馬上回來。」
「你去吧。」秦舒雲抹掉眼角的淚,心情低落得無以復加。
拋下老婆到外面抽菸,什麼男人啊!錢玲鄙夷地瞅了眼鄒建業的背影,轉身拿杯子給秦舒雲倒了杯熱水。
田勇同她講過秦舒雲的病以及初診時的經過,身為女性,她對秦舒雲的態度是同情居多,遞上熱水,她開口勸了兩句,大意是身體是自己的,生病受罪的是自己,要為自己著想,另外褚歸的醫術很好,讓秦舒雲相信褚歸。
喝了熱水,秦舒雲的身體暖和了些許,錢玲的意思她何嘗不懂,有時發病她恨不得死了算了,但她不想死,她才二十幾歲,正年輕,她死了她爸媽怎麼辦、女兒怎麼辦?
傷感的情緒翻湧,哐當一聲響,秦舒雲手裡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手指僵硬地扭曲著。錢玲心道不好,忙按住秦舒雲,衝著問診室大聲呼喊褚歸。
褚歸聞聲拎起醫藥箱疾步而至,迅速為秦舒雲施針:「病人家屬呢?」
「上外面抽菸去了。」錢玲扶著秦舒雲,嘀嘀咕咕地罵了句男人真靠不住,說完意識到她誤傷了褚歸和田勇,又慌張地找補,「褚醫生、田醫生,我說的不是你們!」
褚歸沒計較錢玲的失言,待秦舒雲停止抽搐,他拔了針,叮囑秦舒雲控制情緒,前後過了約有十分鐘,而承諾抽完煙馬上回來的鄒建業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久久不見蹤跡。
「他抽菸用得著抽這么半天嗎?」錢玲脾氣炸,田勇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暗示她注意場合。
「褚醫生。」秦舒雲借錢玲的力坐直了身體,眼神從迷茫變為堅毅,似是下定了決心,「褚醫生,我考慮好了,我治。」
褚歸眼底浮現了一抹欣慰,進問診室將藥方交給了錢玲:「你先抓藥,等等我示範怎麼煎,你喝一劑確認沒事再走。」
「謝謝褚醫生。」錢玲感激地道謝,打消了心裡最後一絲顧慮,錢玲說得對,她要相信褚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