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你先回。」賀岱嶽隨地一坐,甩了甩胳膊,「你回去燒鍋熱水,晚上我們烙餅吃行嗎?」
烙餅快,賀岱嶽倒不是圖簡單▊,而是累了一整天,褚歸肯定比他更想早些躺床上。
褚歸與賀岱嶽的目前的狀態是兩個搭夥過日子的男人,一起吃一起睡,家務事誰空閒誰做,互相包容互相體諒,和諧美滿的樣子勝過新婚小夫妻。
燒了熱水,洗了澡,賀岱嶽仍沒回,褚歸將髒衣服泡上,打算拿著手電筒去接人。
正當他邁出堂屋,賀岱嶽推院門進來了:「洗過澡了?」
「嗯。」褚歸點油燈關手電筒,「怎麼守了這麼久?」
賀岱嶽含糊地唔了聲,取衣服上洗澡間沖涼,褚歸讓他把髒衣服丟出來,自己一道洗了。
「你手疼,放著我洗。」賀岱嶽隔著門回答他,「你把烙餅的面調了。」
以賀岱嶽的眼力,豈能沒發現褚歸右手的端倪,只是沒戳破罷了。褚歸嘴硬,問了也白問,他一準不承認。
褚歸調了面,賀岱嶽用筷子攪了下濃稠度,添點麵粉往裡磕了三個雞蛋。褚歸做飯老是放不開,家裡的油、肉、蛋之類的一律不好意思用。
他一個寄居客,哪有資格大手大腳動主人家的東西。
純粗糧麵餅吃著噎挺,麥收那麼累人,無論多窮多摳搜的人家,農忙時節都不會虧著嘴。
賀岱嶽烙了一盆雞蛋餅,煮了碗木耳菜湯,木耳菜葉片厚,口感嫩滑,他據他觀察,褚歸很愛吃。
盆干碗淨,煤油燈移到廚房,賀岱嶽坐著洗衣服,褚歸站著刷碗,搓洗布料的聲音交織著叮叮哐哐的鍋碗碰撞聲,格外令人安寧。
褚歸曬了一天,手背與後頸的皮膚泛著刺痛感,尤其是衣領磨著的後頸,疼得他頻頻扯衣服。
「曬傷了?我看看。」賀岱嶽撥開褚歸的衣領,他剛晾完衣服,手上涼悠悠的,褚歸不禁躲了一下。
褚歸的後頸通紅浮腫,顯然不是普通的曬傷,想到褚歸白天的勞作,賀岱嶽拉過了他的手,果然如他所料。
「你有治曬傷藥嗎?」賀岱嶽吹了吹褚歸的手背,以前他哪磕了碰了,潘中菊皆會輕輕吹他的傷口,仿佛能吹走疼痛一般。
「有。」褚歸抽手拿了棕色的玻璃藥瓶,裡面裝著琥珀色的啫喱狀藥膏,低頭讓賀岱嶽幫他抹上。
後頸的藥膏一時半刻幹不了,手背又得塗藥,沒法一直扯著衣領,褚歸犯了難,他望著右邊的大床,心裡想的全寫在了臉上。
「穿我的吧。」賀岱嶽找了件自己的褂子,他的衣服大,褚歸穿著領口快垂到胸下了,衣擺遮過屁股,頗有種顧了下面不顧上面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