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的時
候不覺得有什麼,等真正提筆褚歸才明白了其中的艱難。
賀岱嶽念了兩句,褚歸捂著頭叫停:「算了,我接著改吧。」
要文化水平的事,賀岱嶽絲毫幫不上忙,他只能提供些場外援助,辟如把煤油燈的燈芯剪一剪,給褚歸捏捏肩鼓鼓勁之類的。
藥材配伍褚歸一小時能寫數百個,順口溜寫了改、改了寫,村裡的麥子收了近三分之二,他方拿了個自己勉強滿意的作品出來。
小孩是傳播順口溜的絕佳群體,褚歸首先瞄上了長栓和賀聰他們一幫孩子。
麥收時節學校放假,賀聰負責在家帶妹妹,坐完月子的劉盼娣同大伯娘她們下了地,她臉上的黑黃氣被紅潤取代,村裡的年輕女人們見了紛紛問她是怎麼弄的。
褚醫生抓了幾副藥給我,說是調養氣血的,我喝了身體確實舒坦了許多。??」割了個把小時的麥子,劉盼娣說話仍然中氣十足的。
村裡面的女人生完孩子身體多多少少會留點毛病,聽劉盼娣說不由得有些心動:「調養氣血的藥貴嗎?得吃多久?」
劉盼娣吃的藥是賀岱光付的錢,家裡僅賀岱光一個兒子,大伯娘不像別的婆婆抓著錢不肯放,小兩口每年掙的工分,一部分上交家用,剩下的全自己攢著。
「我吃的藥不貴。」劉盼娣和賀岱光算過,她懷孕到生產做完月子,看診吃藥花了不到十塊錢,現在芝芝長得白白胖胖的,她身體跟著大好,那錢花得是千值萬值,「不過每個人身體不一樣,用啥藥得褚醫生說了算。」
劉盼娣找補了一句,禇歸給她看診倒不倒貼她不確定,但絕對是少收了錢的。
都是女人,身體能有多不一樣,劉盼娣的找補沒人聽進,動了心思的媳婦們決定等收完了麥子,上衛生所找褚歸給她們開兩副調養藥吃吃。
隨著地里的麥子陸續進倉,楊桂平臉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燦爛,賀岱嶽也很開心,他養殖場的兩百斤麥麩穩了。
從麥收前期到後期,賀岱嶽一直是割麥子小組的領頭羊,楊桂平試過讓他去運輸小隊,結果賀岱嶽一走,其餘人割麥的速度肉眼可見地變慢,氣得楊桂平立即把賀岱嶽叫了回來。
麥子割得快,帶動著運送、脫粒、晾曬的步驟同速進行,楊桂平走路帶風,今年他們大隊指定能得到公社的表揚。
「大伙兒加把勁,快下雨了。」楊桂平大聲鼓舞著,「抓緊收完這塊地。」
南邊的山頭聚著濃厚的烏雲,風裡含著水汽,如此明顯的暴雨徵兆,無需楊桂平催促,地里的割麥的男男女女默契地提了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