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匹馬對著什麼東西展開了爭奪大戰。
「啥玩意兒?」
「不知造啊!」
「哎呀,老鬼你別往前湊,離遠點!」
「哇呀呀,我的馬失控了!」
又一片東西撒過來,馬匪徹底亂成一團,直到那輛馬車跑出一段距離,他們才驚愕的看清楚,讓馬兒失控的東西。
竟然是青豆夾?
這個時候哪來的青豆夾?
見鬼了嗎不是!
馬車上,霍靜雅也興奮的問:「四嫂,你剛才扔的什麼東西?竟然能讓馬打架?」
其他人也好奇,全都看著桑寧。
桑寧一把掏出就扔了出去,快的讓人看不清,所以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
「我在河道摘的苘麻果,他們的馬都很瘦,一看就餓狠了,撒過去當然搶著吃。」
苘麻,河邊很常見,民間也叫青麻,青餑餑。
它的皮可以做趕牛的鞭子,果實一個一個的包,剝開皮可以吃。
不過這些小姐們肯定是不知道的。
果然,霍靜雅感嘆:「四嫂懂的真多,我在那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有用的東西。」
劫後餘生,大家都很激動,只有老夫人趴在車沿上,默默的傷心。
素來貼著老夫人的錦心也不找她抱了,反而窩在謝雨柔的懷裡不出來。
桑寧在身後支撐著霍長安的腰身,讓他能安穩的坐住駕馬車。
他的嘴周圍塗了一層血跡,那是他用牙齒咬韁繩咬的。
也是夠狠,為了怕自己控制不住雙腿被馬甩出去,他把韁繩在脖子上纏了一圈用嘴巴咬住,雙手抱住馬脖子,臉貼在上面安撫。
經歷瘋狂踢甩,好幾次他身體歪斜,被勒的青筋暴漲,可最後還是慢慢爬回來。
直到馬兒漸漸安穩下來,他才鬆開了嘴裡的韁繩。
滿嘴是血。
馬已經安穩,桑寧完全可以充當車夫,但她還是選擇在他身後。
他該是願意為家人做這些的,不想做一個廢物。
身後就是女子清冽的味道,少年上身緊繃,抓著韁繩目視前方,周圍的說話聲全都入不了耳。
馬車終於衝進了山里。
一個大石頭上,雲水仙終於等來了人。
她暗恨的看了桑寧一眼,一副別人見死不救的仇恨樣。
桑寧和霍長安返回救人時,跑在最前頭的是雲水仙,倆人直接掠過她奔向了後面。
把想上車的雲水仙晾在了原地。
她當然恨桑寧!
被雲水仙扔掉的包袱,李玉枝又撿回來了。
雖然不值錢,可都是救命的東西,要是沒了,就算逃進山里,那也活不成!
這個雲水仙,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在沒一個人待見她。
「把馬車扔了,我們要再往裡走。」霍長安說。
「啊?好不容易有輛馬車。」霍靜雅捨不得。
「趕緊扔掉,那些馬匪不會輕易放手。」
糧食,銀錢,女人,都是他們搶掠的目標,一旦發現,如貓聞到了腥,凶獸見了血。
哪會輕易放棄。
「說的對!我把馬趕到別的方向吸引他們注意。」桑寧說著拆了馬鞍。
「大嫂,你們把車板拆下來,進山可以抬著四郎走。」
桑寧帶著馬找了個方向,然後從空間掏出幾顆剛長出米粒的苞米,餵了馬兒。
「多謝你救了我們一命,現在沒空吃你了,真幸運,你自由了。」
馬兒狼吞虎咽就把苞米吃完了,然後還有些不舍,拱著桑寧還要,被桑寧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頓時嘶鳴一聲,又受驚了。
撒蹄子就跑。
膽小馬。
「大哥!他們在那邊!」
隱約聽見那些土匪的叫喊。
桑寧趕緊往回跑。
就這樣,又往山里走了大概有五六里的樣子,大家實在走不動了。
鐵鏈把腳腕上纏的布子都磨碎了。
該死的杜山,不把犯人的命當命,霍長安說的對,能當頭役怎會是善類。
沒親手殺人但死在他手裡的應該很多吧。
沒關係,都會還回來的。
「沒了,沒了……」老夫人老淚縱橫,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歪撲在霍長安身上大嚎。
「是娘沒用啊!連個罐子都抱不住,好不容易得來的……藥,沒了呀!」
「老四,你可怎麼辦呀!」
太歲肉的事,除了霍長安,只有老夫人知道。
桑寧每天弄出一點魚肉,都是老夫人來操作給大家分的。
對此說法,老夫人深信不疑。
因為她本身就是愛吃美食的,吃了一輩子山奇海珍,什麼沒品味過。
連遠洋大海里的鯨,侯爺都給她弄來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