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就是一番哭訴。
哭罵喬丹桂不是人,讓霍寶鴻替她們報仇之類。
「爹知道,爹知道,爹饒不了她!」
霍寶鴻端詳兩個女兒後,痛不可抑。
晚了,來晚了。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巴掌。
「蓉蓉,月月,是爹沒有護住你們,爹帶你們出去,爹現在就去找那老鴇!」
霍蓉蓉和霍月月一愣。
兩人同時攔住了霍寶鴻。
看到這裡,炎猛就不看了。
嘴角譏諷的扯了扯,大馬金刀,慢悠悠的喝起酒來。
別說,青樓的酒和別處不一樣,有股春花秋月的味道。
讓他想起……
「爹,您覺得,女兒從這齣去,還能活嗎?」霍蓉蓉悲苦的說。
「時日尚短,沒人知道的。」
「沒人知道,女兒心裡自己知道,過不去這個坎了。爹,您別管了,就當沒生過我們吧。您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又怎能顧得了我們。」
霍寶鴻漸漸聽出味兒來了。
霍月月的目光卻暗搓搓盯向炎猛。
「爹,他是誰?」
「是你堂嫂家的下人。」
這樣有氣勢的男人,竟然只是個下人啊?霍月月眼裡閃過失望。
但還是問:「他能娶我嗎?」
炎猛:「……」
仿佛被剛吃過屎的蒼蠅盯上。
「不能,我嫌髒。」
炎猛自認為是個心胸寬的,不屑與娘們計較,但這次真的被噁心到了。
不出一口氣實在窩火。
「爹,你看,一個下人都嫌我們髒,你說我們出去還幹什麼,事已至此,就讓我們在這自生自滅吧!」
霍寶鴻漸漸冷了眼,冷了心。
「可是,爹實在擔心你們在這被人磋磨……」他緩慢的說。
「爹不用擔心了,這裡的媽媽是個良善的,對我們很好。」
吃的飽,穿的好,不需要幹活,在涼州,這就是最好的去處了。
很多女子都想進來,可艷春樓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爹,我們出去,你和哥哥們會護得住嗎?你老了,連一個饅頭都掙不來,而大哥……
呵呵,莫翠語被兩個衙役糟踐的時候,大哥是知道的!他醒了,可是他只是懦弱的埋起頭,他什麼都沒做!
他連自己的媳婦都不去護,又怎麼會護我們?
二哥呢?二哥能護住我們的話,喬氏就不敢把我們賣到這裡來了!」
霍月月越說越理直氣壯。
與其在外面被人糟踐,還不如在這裡,好歹吃喝不缺。
而炎猛,聽到霍月月的話,驚在了那裡。
他手中的杯盞越握越緊,直到「啪」的一聲碎裂,碎片割裂了掌心。
但他仿若毫無所覺。
腦子裡又浮現出那朵柔美的,讓人不舍採擷,只想撐傘阻隔風雨,讓它不再抖動的嬌花。
莫翠語。
自小沒有娘。
被人欺辱。
那具柔弱的身體,是怎麼撐下來的?
出了艷春樓,霍寶鴻就與炎猛分道揚鑣。
他步履蹣跚,神色如常,回到家中。
霍江臨和霍江初正在屋裡爭吵著什麼。
「霍江初,你的女人惡毒至此,家裡不能沒有你嫂嫂,我要找她回來,你給我讓開!」
「霍江臨,你不准再去糾纏她!」
「霍江初!你算老幾?」
「真要我說出來嗎?當年你找一群混混去欺負嫂嫂父女,用卑劣的手段哄騙了她。真要我去告訴嫂嫂嗎?」
「你……」
霍寶鴻走進來,平靜的看著長子。
「江臨,你跟我來。」
「爹……」霍江臨瑟縮一下,咬咬牙跟著進了廚房。
霍寶鴻舀了一勺粗面,開始和面。
那點面也就能攤兩個餅子。
霍江臨盯著,想像著它熟了的樣子,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餓。
爹只給二弟吃飯,不給他吃。
餅子要上鍋的時候,霍寶鴻從懷裡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撒了上去。
「爹,那是什麼?」
「爹做了多年生意,也跟南來北往的商客學了不少東西,比如這夢裡回鄉……」
霍江臨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說夢裡回鄉是什麼。
等餅子做好,霍寶鴻便問:「你吃嗎?」
「……不吃。」不知為什麼,霍江臨此刻一點都不想吃那個餅子了。
或許是因為爹的口氣太過和藹,他有些適應不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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