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聯想到三郎身上的?
「你最近睡的不好,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
「不是……」謝雨柔是想了很多,可剛才這人的動作也不是她能想出來的。
「三郎,是你嗎?」她對著人喊。
「三夫人,你不要靠近,他好像犯病了!」
老夫人已經趕過來,聽到謝雨柔的喊聲,身體一震。
霍家兒郎或許沒死的消息,因為不敢百分百確定,所以霍長安只告訴了老夫人一人。
這是三郎?
老夫人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沒將他和以前意氣風發的人聯繫在一起。
他像個怪物,又瘦又佝僂,連乞丐都不如。
如果他是三郎,那是怎麼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老夫人的心裡忽然湧上一股強烈的恐慌,越來越難以控制。
「壓住他!壓住!」她命令士兵。
可這人全身都是毒,很恐怖啊!
兩個士兵於是只能趁怪人趴地時,踩住了他的背。
「呃……呃……」怪人雙手扣地,痛苦嘶嚎,難聽刺耳。
手上的疙瘩似乎變得更黑了,胳膊傷口處有黑紅的血流出來。
老夫人也顧不得了,湊上前跪地,一把抓住怪人破爛的褲子往下一扒。
李玉枝:「……」
霍靜雅和謝雨柔卻爭搶著去看。
怪人嘶吼的聲音一頓,回頭伸手就去夠褲子。
「老夫人小心!」
士兵眼疾手快,把老夫人拖開,免得被怪人的手碰到。
「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
怪人的屁股也黑乎乎的,原本的皮膚一點都看不出了。
「三郎,霍秋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謝雨柔不死心,又跑到人跟前去,李玉枝因為震驚也沒來得及拉住她。
但是怪人似乎已失去意識,身體像發冷一樣抽搐起來。
手還不忘抓在褲子上。
「快去喊鹿大夫!」老夫人急忙命令。
然後又讓人拿了一床被子將人抬進霍家院子裡。
等弄完這些,老夫人身子才開始抖起來。
「那什麼,雨柔,你咋覺得他是三郎,娘看不出啊。」
就屁股上有胎記,現在還啥都看不出來。
「我也看不出。」霍靜雅說。
「我覺得他有些動作像三郎。在山上他救我時,拿棍子的姿勢像,眼神像,剛才摸肚子也像。」謝雨柔說。
最熟悉莫過於枕邊人。
老夫人這個做娘的挺輕鬆,幾個孩子身邊都有嬤嬤和教導師父,一些小習慣她還真不知道。
鹿時深沒有來,他發現了一些解藥的線索,去了山上。
來的是古大夫。
古大夫一看地上的人,就知道這是個藥人!
這種人他曾見過呀!
十幾年前他們那邊曾經有一個很出名的大夫,就是偷偷購買健壯的僕人試藥,僕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後來有逃出來的,就是這副鬼模樣。
當時逃出來的幾個僕人,引得百姓驚懼逃竄,被一個過路將軍擒拿,審問下,才得知原委。
那個大夫被關入牢里,聽說沒等到處斬就死了。
古大夫驚異:難道那大夫沒死,又開始殘忍的煉藥了?
「古大夫,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你們千萬不要碰這人,他的身體,就是一顆巨大的毒藥。」
「啊?不能治好他嗎?」
「老夫人有所不知,他是被當做藥人試藥的,身體裡可能有上百種毒素,現在沒死,皆因身體內的毒素已經達到了一種平衡,一旦用藥治療,平衡打破,就會痛不欲生,活不長久。
啊,不過就是不打破平衡,肺腑皆被毒腐蝕,也活不長久。」
那就是沒治唄!
老夫人兩眼發虛。
謝雨柔看著地上蜷縮的人,不知不覺就落下淚來。
古大夫還是隔著帕子探了探脈,「體內血氣翻湧,橫衝直撞,你們是給他用了藥?」
「水,喝了水……」謝雨柔此時已經悔的不行。
沒有弄清楚就給他喝了神水。
他到底是不是三郎,是不是?
她再也忍不住,不顧阻攔去掀那人頭上的面具。
卻發現根本掀不開。
面具就像是和臉長在一塊的。
怎麼會這樣?
她不顧髒污,撥開周圍打結的頭髮,發現面具四周確實與皮肉長在一起。
不,不是長在一起,是燙在一起!
誰幹的?好惡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