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狀態十分不對。
「霍長安!」
桑寧一驚,趕緊跑過來。
兩手扶住他的胳膊,瑩瑩目光透著憂慮。
霍長安驟然緩過一口氣,力量似乎又回來了。
只是臉色依舊難看的可怕。
「主上,內城外來了一隊人馬,看著有兩三萬人,指名讓您過去。」有士兵來報。
「去看看。」
霍長安立馬恢復冷冽模樣,似乎全身披上了一層看不見的堅硬不摧的鎧甲。
令人望而生畏。
可桑寧,又覺得心疼。
她掏出一顆溫熱的大雞蛋。
「你是不是沒吃早飯,吃個蛋嗎?」
霍長安握住了蛋,力量又回來了些。
「我……」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怕說錯一般閉了嘴。
「等回來再說,我和你一塊去吧。」
桑寧實在擔心,他剛才的模樣太嚇人了,就像病入膏肓的人,隨時能一頭栽倒那樣。
霍長安的力量全回來了。
她還和以前一樣關心他,沒有再生氣了。
城門口。
鮮艷旌旗迎風飄展,鎧甲反射奪目光澤,三萬裝備精良的軍隊威風赫赫,整齊排列。
最前頭的人,騎於高頭大馬之上,氣概雲天,槍指蒼穹。
北宮軍,北宮耀。
「霍四公子,單獨出城與本將一敘,敢否?」
單獨出去,誰腦子壞掉了?
再說,同是兩軍頭領,你叫出去就出去啊,所有將士都看著呢!
裴明安作為新任軍師率先出言:「北宮將軍,單獨進城一敘,敢否?」
北宮耀冷哼一聲。
有何不敢?
翻身下馬,待要獨自進城,身邊謀士開口阻攔。
「將軍,謹慎些,他們此時背水一戰,難保不會做出小人之舉。
再說,聽說霍四公子以前是霍家最不成器的一個,有點渾,與霍二公子比不得。」
總之,在謀士的勸說下,北宮耀沒有單獨進城。
兩方商量後,北宮軍後退百米,雙方將領在門口會面。
不過,介於他和新月溶的關係,桑寧也跟在了霍長安身邊。
「……」
「霍四公子,你打仗時身邊也帶女人嗎?」
北宮耀有種不被重視的惱怒,開口嘲諷。
「是啊,你沒有吧?」霍長安似以此為榮。
「本主一口氣就把西遼人趕到了沙角山,全靠夫人坐鎮,你家夫人,應該只會在家相夫教子端茶倒水吧?」
「……」
霍長安懟別人時,嘴巴挺利索。
北宮耀繃著臉,心想謀士說的對,霍家老四還真是個渾人!
「霍四公子,本將跟你二哥也有些交情,一直以為你霍家受了冤屈,還交代白義照料你家。
但你們霍家今日有兵有將,盤踞於此,是否印證了當時朝廷沒有冤枉你們?」
霍長安:「不對,你順序錯了。是先有了冤屈,才有了我霍家今日。」
「兵從何來?」
「自然是天下冤屈之人齊聚而來。」
呵,不承認。
「霍四公子,我佩服你現在退西遼,護國土的大義,但,你也該知,這是在自尋死路。
打不退西遼,你全軍覆沒。打退,你損兵損將,還是給別人做嫁衣,朝廷馬上會派來人馬繳殺。」
說白了,國土可以被西遼人搶了去。
但不能讓自己人在這稱王謀反。
霍長安靜靜問:「那你是要我們如何?」
這一刻,北宮耀又覺得他是個深沉,不驚不躁的人物。
「編入我北宮軍,我保你們安然無事。
霍家的冤屈,也可在三皇子登基之日,昭雪平反。」
霍長安笑起來。
桑寧也笑起來。
兩人相視而笑。
一個說:「我以為朝廷已經夠不要臉了。」
另一個接口:「原來還有更不要臉的。」
桑寧繼續:「要是一隻臭蟲都能登上高位,那豈不是天下人人可稱王?」
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北宮耀怒氣衝天。
「你們死到臨頭……」
「來了!」桑寧看向遠處,笑咪咪的說。
「什麼來了?」霍長安問。
他也看到遠遠來了一隊人,不懼凜凜軍隊,從一側緩緩而來。
「送糧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