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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裡的月亮。

說的真對。

就是這樣。

玉翠和玉柏抿唇笑。

桑寧輕咳幾聲,「可能昨晚著涼了,鼻塞憋的慌。」

「乾娘,你屋裡那麼熱,還能著涼啊,昨天我在裡面竟然還發現了一隻蚊子!」

「是嗎?」

「是的,乾娘……你脖子被蚊子咬了!」

念惜忽然瞪大眼,指著桑寧的脖子:「咬了那麼大一片!」

哎呀,這小丫頭怎麼和邵松辰一樣,竟是個話癆!

「我有消腫的藥。」她翻著自己的小包包。

很有經驗的說:「看來是花蚊子咬的,那種蚊子就是很毒。」

桑寧捂臉。

玉翠趕緊抿著唇接過念惜手裡的藥膏,手指擦了一點給桑寧塗抹。

玉柏則是找出狐毛圍領給她圍上。

「寧兒。」車外傳來熟悉的男音。

桑寧拉開車窗。

霍長安提著一袋什麼遞過來,端詳了一下她的臉色,然後低聲問:「腰酸嗎?」

酸你個頭!

「唰——」車窗拉上了。

那一袋東西沉甸甸的,竟然是松子!

「這是稀罕物呢!」

於是,大家一起嗑起了松子。

可憐馮大力被安排悄悄返回了西華城,還不知道自己珍藏的松子已經充公了。

怪就怪他的行囊和霍江初的放在一塊兒,霍長安給霍江初塞雞蛋拿錯了,打開一看,全是松子!一袋子完整的,一袋子磕好的仁。

看到衣服上歪歪扭扭繡的名字,才知道是馮大力的。

想到馮大力的德行,他當然沒敢拿磕好的。

用五個雞蛋換了一袋松子。

……

午間,到了一片寬敞的野地,大軍休息。

天太冷了,車上有暖爐,桑寧不願下去。

外面的將士一堆一堆的湊在一塊,拿出鍋,從陶罐中挖出一點點火鍋料,從樹上弄了乾淨的雪,開始燒水,下乾菜,泡饃。

這是桑寧讓炊事營準備的,行軍路上,這個既方便又暖腹,將士們都喜歡。

念惜已經跑到錦棠車上找他玩去了。

玉翠和玉柏也在車上煮起了面。

外頭的兵將在談論什麼,一口一個「他娘的,他奶奶的!」

桑寧聽的心煩,拉開車窗吼了一句:「不准再這麼說!

以後全給我說他爹的,他爺爺的,他兒子的!」

兵將嚇得全都縮起頭。

霍長安過來正好聽到了,於是把將領都喊來開了了個小會。

大意就是咱雖然是粗人,但要做最文明的粗人,因為咱要做最強,最受百姓喜歡的隊伍,和有史以來的隊伍都不一樣。

以後就不要爆粗口了。

實在忍不住,就按主母說的,罵他爹的!

誰違反,罰軍餉!

這軍規一層層頒布下去,將士和士兵都沉默了。

軍規家家有,咱家特別多!

管天管地管罵人。

但是誰讓他們也是史無前例的隊伍呢!

軍規多,待遇也好呢!肚子能填飽,棉衣夠穿,軍餉按時發,死了撫恤金也多!

那就聽話!

「噠噠噠——」

幾匹快馬從天際盡頭踏著白雪疾馳而來。

天地茫茫,白色的世界,多了一抹色彩。

很快,他們到了跟前。

全都一身灰色斗篷面巾包裹全身。

只有當頭一人,穿的是靛青大氅。

身姿如竹,略顯單薄,再厚實的衣物也不顯臃腫,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

他下馬之後,駐足了半晌,才朝霍長安走來。

「長安哥。」

他一出口,霍長安犀利的目光就鬆弛了。

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是因為擔憂。

「你怎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不怕被人發現嗎?真是胡鬧!

「長安哥,不必擔心,我是奉命來的。」

來人脫下帽子,摘下了面巾,露出一張白皙精緻而略顯清冷的臉來。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輝,顯得格外寧靜與祥和。

而霍長安卻驚訝於他說的那句話。

竟然十分流暢,有始有終,不生硬,也沒有偷工減料。

「了不得,你是小言子嗎?」

霍長安看向他身邊也摘了帽子的小語,問:「你家公子的嘴巴好使了?」

「是,四公子,好使了。」

小語的嘴巴倒像是不好使了,有些乾巴。

霍長安又看花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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