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和玉柏低著頭憋笑。
桑寧以為霍靜雅多少害羞了才不說,於是對著玉翠無聲口語,讓她們出去玩兒會兒。
「還有,還有。」霍靜雅又掏出一個木頭人,和她一模一樣,逼真精緻,栩栩如生,衣服上的紋路褶皺都很生動。
「這個厲害了!」桑寧拿過來瞧。
這簡直就是大師級別,不練十年能練的出來?
「是很厲害吧?他給我看四嫂畫的畫了,說簡直是神跡,既然能畫出,也能刻出。
刻了三個,才留下這個最好的,其實我覺得前兩個也很好。」
不是,這畫和刻可是兩碼事!
這比例,簡直完美的跟機器測量過一樣,雕工又精細,又靈動,人像的表情惟妙惟肖。
藝術大師。
這要不是把人刻進了腦子裡,壓根刻不了這麼生動。
霍靜雅是來炫耀的!
桑寧默默想到錦棠送她的耶穌木頭人。
「霍靜雅,別裝了,你們到底一塊兒睡覺了沒有?」
「睡了啊!」
睡了!
桑寧一下子精神起來。
剛要問什麼感覺,疼多久啊之類,又看到霍靜雅皺眉,遺憾道:「都對著天地拜堂了,可惜還是壓不住,他不干!
我們就是一人一床被子在炕上睡覺。哎!四嫂,你別急。」
不是,她急個屁啊!
這笨丫頭,真沒出息,都當將領了,連個男人都壓不住。
「快出去吧,我要休息!」桑寧沒勁頭了。
「嘿嘿,那我出去了四嫂。」
霍靜雅又給爐子上了幾塊碳,就出了帳子。
回隊伍的路上,她看到馮大力帶著人扛著一堆木頭從山林回來。
他身形穩健,邁著大步,眉目剛正,一邊走一邊對部下有條不紊的交代。
聽他們的談話,是要搞好軍民關係,給附近的村落送柴。
霍靜雅想起她帶走花不言時,身後那聲聲嘶喉的喊叫。
還有以前戰場上,馮大力幾次擋箭的身影。
他給的那些五花八門的小玩意兒。
還有,她胳膊輕微骨折,軍醫說要吃豬大腿骨,喝魚湯,他就在城裡找豬大腿骨,去結冰的河面鑿冰釣魚。
那時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虛弱的原因,反正覺得馮大力很讓人安心。
看見他因為訓練手下顧不得吃飯,還給他送去一碗排骨湯。
她一離開,那些手下就開始興奮的歡呼,回頭就看到,馮大力咧著嘴笑的像個傻子,和一堆人像小孩子鬧架一樣滾在一起。
霍靜雅心臟有些發疼,趕緊打住自己的回憶。
她不敢深究自己對馮大力是什麼樣的感情。
反正她知道自己喜歡花不言,也已經選擇了他。
沒有人會同時喜歡兩個人的。
她得去跟馮大力說明白。
此時,馮大力不經意抬頭,正好看見走過來的霍靜雅。
他倉促扭頭,暴躁的催促手下趕著馬車走。
「馮大力!」霍靜雅喊住了他。
「力哥,靜雅隊長喊你。」手下提醒了一聲。
「就你長眼睛!」
馮大力狠狠瞪了手下一眼,不得已停下。
「靜雅,你,回來了。」
「嗯。馮大力,我跟花不言成親了。」
馮大力侷促的眼神凝住不動了。
……
小樹林中的一棵大樹下,傳來細微的哽咽,還有不甘心的喃喃自語。
「那個花不言,是很好,可是他在霍家最需要人的時候沒有出現。
他沖不出花家,就說明沒有護住靜雅的能力。」
「我是個山野村夫,可我祖上,也是京都帶刀侍衛,血脈不差的,不會很笨的。
再努力幾年,一定會出人頭地,他不過是靠家族……」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不敢在霍靜雅面前說,卻對著一棵樹說個沒完。
「大力叔好可憐。」念惜又想哭了。
「伍念惜,你怎麼回事!跟你說了大力叔一點都不可憐!」
邵松辰直接現身:「我去安慰一下。」
「大力叔,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女人如衣服,這個不行,咱就換一件,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多的是!
小姑姑有什麼好,她要是真選了你,你以後才後悔咧!
做飯你做,洗衣服你做,要是你能生孩子,估計生孩子都是你來做。
我偷偷告訴你,我看到四叔跪在地上給四嬸洗腳!
慘不慘?你說慘不慘?
娶女人不能娶母老虎的……」
「……」
他爹的,這臭小子懂個屁!就是洗衣做飯跪地上洗腳他也願意!
馮大力大手攥了攥就想揍他屁股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