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靜雅所述之後,他找鹿時深要了些藥讓人送了過來,不知現在傷好了沒有。
霍斬風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裡面幾個看病的人一臉八卦的議論著霍府。
霍府的女人是多麼霸道,霍家的男人這輩子不可能納妾了之類。
「那日送過來的兩個人呢?」
霍斬風一出聲,就沒人再說話了。
身上的氣勢太強了,一看就是哪個將軍。
這些天,京城人見過太多兵將,他們都會自己甄別了。
大夫小心上前回稟:「將軍,那位小將軍還在養傷,那位姑娘的家人找來,她就跟著家人走了。」
「家人?她的傷勢如何了,可是自願走的?」
「吃了您送來的藥,好的很快,她喊那兩人叔叔,是自願走的。」
「嗯,你忙去吧。」
既然走了,那,正省心了。
霍斬風出了醫館,腳步越來越慢,又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總覺的虧欠了什麼。
可也不是他讓她來替霍家打探消息的。
要不派人去給程家送一份大的賀禮,慶賀程若瑛新婚。
對了,與她定親的是哪家來著?
「二郎。」一聲柔弱的女人聲在身後響起。
霍斬風沒聽出是誰,皺眉回頭。
消瘦憔悴的女人,衣衫單薄,瑟瑟發抖的站在那。
她像經歷過很多風霜苦楚,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曾經,他在北蒙偶爾清醒時,會想到霍家女眷的模樣,大概就是這樣子。
沒想到,大嫂她們有奇遇,也是天佑霍家,沒有遭遇不堪苦難。
反而當初拋棄霍家,選擇獨善其身的人,過得悽慘潦倒。
「二郎,你,你還好嗎?」
「你不知道嗎?桑徐氏!」
霍斬風冷冷的看著她,目中只有厭惡。
「二郎,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是被逼的,桑修齊威脅俆家,我不得不嫁過去。
後來我也跑了的,我不想待在桑家,我想回霍家的,是沈燁,沈燁把我關在鄉下的莊子裡。
他還讓人折磨我,不做活不給飯吃,他……」
「夠了!」霍斬風一聲大喝。
渾厚的嗓音讓人耳朵都發出轟鳴。
徐夢婉嚇得捂住心臟,眼睛睜的大大的。
人人都說霍斬風驍勇,一聲獅吼,能讓敵人聞風喪膽。
但是在她面前,他從來沒有這麼大聲過。
就算她咒罵,他也一聲不吭,真生氣了,會把拳頭攥的咯咯響,然後轉身離開。
「徐夢婉,既然當初聽徐家的,選擇了自保,就認下今日苦果,給自己留點臉面。」
當初他以為徐家找了門路,能保她出去,才寫下和離書。
怕娘心裡怨怪,還謊稱她有了身孕。
他處處為她著想,還慶幸她能摘出去,根本不會在乎她那時候選擇脫離霍家。
可誰想到呢?誰想到徐家也是為虎作倀的一員呢!
「二郎!我是霍府的二夫人,永遠都是,你們霍家,只能娶一個妻子,這是公爹說的。
二郎,你讓我回去吧,以後我不會再嫌你,會好好和你過日子。
我是錦心和錦繡的娘,她們也不能沒有娘的。」
「死了這條心!」霍斬風不欲多說。
徐夢婉撲過去拽住了他的衣袍。
「二郎!那我求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放了徐家人好不好?」
「做夢!」霍斬風抽刀。
寒光閃過,衣袍斬斷。
徐夢婉已經被刀寒之氣嚇得癱軟在地。
霍斬風頭也不回的離去。
「二郎!」
女人用乾裂粗糙的手捂住臉,發出悔恨的嗚咽。
她終於知道霍家兒郎是多麼難得。
可她以前竟不知珍惜。
剛開始明明,明明她也是喜歡霍二郎的,他那麼好,對她百求百應。
是什麼時候開始嫌棄的呢?
是庶妹嫁了個窮書生,每次回家都說她夫君與她琴笛相和,吟詩作對,月下小酌……
說他們經常與一堆同窗相伴野外踏青,詩會怡情,說她的夫君身上,總帶著好聞的花香。
她就漸漸受了影響。
霍斬風不會吟詩,只會舞刀弄槍。
他沒有同窗,有一堆總是帶著汗臭味的兄弟。
她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以至後來她覺得霍斬風也帶了那股臭味,不願與他接近。
哪怕知道他每次回家先沐浴才進房。
後來更是不願跟他去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