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程若瑛以為自己幻聽了。
「王爺還給留下了很多藥,有養身的,有除疤的,大小姐,你回來的時候,滿嘴都是血,熠王爺臉冷的像冰塊,我還以為……以為你……」田姨又抹起淚來。
「他,怎麼會來?」程若瑛說話有些吃力,受傷的舌頭疼的厲害。
可她有太多疑問。
「聽老爺講,王爺本是來賀大小姐新婚之喜的,沒成想來到西川碰到這事兒!
劉成已經被王爺就地正法了!現在街頭全是百姓,都在感謝王爺呢!」
「哦。」
程若瑛淡淡的應了聲,又躺下了。
「大小姐,二小姐她……」
「死了嗎?」
「沒死,被老爺關起來了。」
「別給她送飯,餓上三天,等我休息完再說。」
程若瑛交代完又閉上了眼睛。
田姨嘆了口氣。
二小姐是真糊塗啊!
老爺也差點氣的背過身去,要不是熠王爺,怕是全完了!
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在柴房罵了一天了。
等程若瑛臥床休息了三天,程郡守也把被劉成搞得烏煙瘴氣的西川城收拾的差不多了。
家裡的事向來是程若瑛做主,隨便她怎麼對付那個混帳到家的妹妹。
一大早,程若瑛拖著程若溪就出了門。
三天沒吃飯,只給水喝,程若溪已經餓的兩眼昏花,由人擺布。
以前被保護的好好的,何曾受過這樣的罪。
但她依舊嘴硬。
雙眸赤紅,用最惡毒的話咒罵姐姐,咒罵爹,咒罵他們是背信棄義的小人。
程若瑛仿若聽不見,一直到了范家門前。
范家門前,好多人都在咒罵。
范家在背後替劉成做了不少惡事。
用手段逼迫,占人家鋪子,搜刮民財。
有斷腿的漢子,也有抱著生病的孩子沒錢醫治的婦人,男男女女,用石頭砸著范家的大門。
範文德一家已經被丟去城郊石礦上,只剩了老幼。
裡面也傳來哭泣求饒聲。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說的規矩正直的范家人。」
程若溪喘息著冷笑。
「休想騙我,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事多著了!
成王敗寇,現在你贏了,什麼事還不是任由你說!
程若瑛,我當你為什麼舍承佑哥哥而去,原來是攀上了霍斬風!
怪不得你以前那麼愛往軍營附近跑!
吃著碗裡,望著鍋里,說的就是你!」
程若瑛閉著眼吸了一口氣。
沒有再說一句話,又拖著她走。
「你別費功夫了!就是你和爹言而無信,就算范家做了什麼,也是你們不義在先!
承佑哥哥對你那麼好,就算你跑了,他還等了你兩年,你在外面和人廝混的時候有想過他嗎?」
一個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臉上。
「廝混,殘花敗柳……你還真是我的好妹妹!」
這麼多年,她疼了一條白眼狼!
真是不值!
程若瑛將程若溪甩上了馬,頭腳朝下,一路狂奔去了石礦場。
西川城郊礦場,裡面幹活的都是犯人和下苦力討生活的。
很多家裡的婦人沒辦法,也會在裡面勞作,賺點微薄的收入養家。
程若瑛直接把程若溪扔到了礦上,和范家人在一片區域。
「既然你喜歡范家人,喜歡你的承佑哥哥,那就跟他們在一塊兒吧!
程家,全當沒你這個女兒!」
「……誰稀罕!」
程若溪艱難的爬起來,四處尋望。
范家人看到了程若瑛,想跑過來求饒,可程若瑛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守人一鞭子甩在范承佑的身上。
「廢物!連兩塊石頭都背不動,看什麼看!」
「你們,幹什麼亂打人,住手!」程若溪趔趄跑過來,擋在了范承佑的身前。
范承佑目光閃了閃,隨即痛苦低聲勸阻:「溪妹妹,你怎麼這麼傻,別跟你姐姐鬧彆扭,快跟她認錯,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承佑哥哥,是他們錯了,我沒有那樣的姐姐和爹!」
……
程若瑛一轉彎,就看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下意識就想躲。
還不等行動,霍斬風在身旁人的提醒下已經轉過身來。
犀利沉厚的目光在女子身上一掃,眉頭蹙起。
程若瑛只覺得心臟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