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閻澈笑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固定的日期，日落景觀應該完全一樣吧。」
凌漪微微抬頭瞥了閻澈一眼。
【什麼意思，閻澈是有秘密還是腦子有問題？】
她眼神微微晃動，繼續回答：「不會的，生命里的每一天，日落都不會一模一樣的。澈哥喜歡看日落？」
閻澈沒想到凌漪會忽然反過來問自己，他沉默，手再次摩挲指環：「有些看膩了。」
凌漪微微一笑：「澈哥，你最近有些奇怪啊。」
閻澈的手停下，把頭轉過去看夕陽：「嗯，是的，因為身邊有奇怪的事情發生，有些不理解。」
凌漪聞言，追問道：「類似什麼事情？」
閻澈轉過頭來，看向凌漪：「類似凌漪，怎麼跟之前不同了。」
凌漪愣住，指了指自己的臉：「是不化妝了。我有時候覺得，人看到的不過是皮囊，可一樣的皮囊就一定是一樣的人麼？」
閻澈不明所以，以為她嘴裡說的一樣的皮囊指的是她跟凌羽：「你跟凌羽小姐，還是能分出不同的。」
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再說話。
侍者跟著升降機出現，帶來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品，看起來，確實是家常菜，只是土豆燉牛肉用的是A5和牛，香辣小龍蝦用的是小青龍，還有香菇（羊肚菌）炒油菜……
凌漪有些無語，閻澈對家常菜的理解似乎有些不一樣。
侍者給凌漪倒了一杯橙汁，插上一個漂亮的吸管，凌漪喝了一口，習慣性咬了咬吸管。
閻澈眼睛眯了眯：「今天落日確實美，凌漪，你說若是一個人，一直重複活在這一天，該多幸福，他就可以一直看這麼美的落日了。」
凌漪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有什麼好的，那不得瘋了！」
閻澈抬眼看了凌漪一眼，也跟著笑了笑：「是啊，那不得瘋了。若是一直在這一天活著，生活習慣也會變化吧？比如說，我記得之前凌漪不喜歡咬吸管。」
凌漪一愣，堪堪鬆口，吸管上已經咬上了一排牙印。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倒不這麼覺得，一直生活在同一天，那生活習慣不更應該根深蒂固了？我也沒有忽然咬吸管啊，只是澈哥之前沒有注意罷了！生活習慣忽然改變，那不相當於換了一個人麼？」
凌漪微微抬起眸子，偷偷的看了閻澈一眼。
閻澈笑笑：「你說的對。不過若是大的變動呢？比如，世界觀變動？」
凌漪夾起一塊和牛，吃了一口：「澈哥，你說的我理解不了。」她嚼了嚼嘴裡的和牛，咽下去才繼續說道，「這個好香啊！澈哥意思是一個牛，他本來是個耕地的老黃牛，有一天，他的靈魂進入了和牛的身體麼？那它享受起來那肥美的草料會更開心吧，會不會肉更好吃呢。」
閻澈肉眼可見的迷茫起來。
夕陽如金紗披落，餐桌兩端，二人被餘暉籠罩。
餐盤裡食物漸漸失去了溫度，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夕陽如以往，緩緩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