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紀哲靠在葉銘晨肩上,下顎線蹭在柔軟的髮絲上,一股熟悉的味道縈繞鼻尖,是他家的洗髮液味道,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思緒不由飄遠到了兩個月前他被推下樓的那天。
傍晚時分,天空黑壓壓的一片,明明是夏天卻給人蕭瑟淒涼的感覺。
「謝謝你能來趕來參加我和銘晨的婚禮。」
天台上,夏盈盈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黑色長髮燙了慵懶的波浪卷披散在臉上,臉上只畫了淡妝,整個人顯得優雅有氣質。她此時雖然是笑著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宿醉的單紀哲現在頭還疼著,此時只能無力靠在欄杆上,顯得頹廢,聽到夏盈盈的話也只是淡淡應了聲「嗯」。
「最後,還是我贏了。」
「是嗎?」
單紀哲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看向緩緩靠近的夏盈盈,「葉銘晨和我說了你們之間的事。」
夏盈盈腳步一頓,神色不太自然,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加重了幾分,「那又怎麼樣?明天我就要和他結婚了,以後我們會很幸福,過往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會是他唯一的愛人。」
「你那麼激動幹嘛?你支開葉銘晨,約我來這裡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單紀哲一口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透明的酒杯被他放在了旁邊。他抵在欄杆上,偏頭看著下面只有稀疏燈光的綠化區,苦笑出聲。
他一直都是膽小鬼,他不敢跟葉銘晨表明自己的心意,害怕他們的關係會因為這段不該有的情感而破裂。他的勇氣只足以支撐自己在背後默默做事,被搶去功勞他也不敢說出真相。
可笑又可悲。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他讓夏盈盈跟葉銘晨走到了一起的。
夏盈盈仰了仰下巴,「你是男人,銘晨也是男人,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銘晨已經和我走到這個地步了,你身為他最好的朋友,應該不會做傷害他的事吧?既然已經退步到朋友的位置上,那就守住這個位置的本分,不要越線。」
「呵。」
單紀哲嗤笑一聲,放下酒杯,從兜里掏出一包煙,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根煙放進嘴裡,慢悠悠的用打火機點燃。
他此刻並不想回答夏盈盈的話,他當然不會做出傷害葉銘晨的事。
當葉銘晨講述他是如何喜歡上夏盈盈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葉銘晨喜歡的應該是披了名叫夏盈盈的外殼下的他才對。
他心底五味雜陳,他激動,興奮,同時又很害怕。思慮到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退縮。如果葉銘晨知道他喜歡的人是男人,會是什麼反應,他不敢想。
所以他沒當場拆穿夏盈盈的謊言。
「說說你的條件,除了銘晨,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儘量滿足你的。」夏盈盈皺著眉停在離單紀哲三米遠的地方,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情緒。
單紀哲捻滅了煙,有點想笑。
「你現在除了葉銘晨還有什麼是我沒有的?錢?地位?你比得過我?連葉銘晨都是從我這偷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