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你的術式又很特別,除了特級能抵抗『蝕』以外,其他都不行。那看來只能是由我或者傑還有憂太來做這件事了。」
「你要選一個嗎?」
她睜大眼睛,渾身都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冷汗從後頸流淌到脊背。冰冷的麻木感咬上她的手指尖,一口一口緩慢朝上——是星之彩終於徹底失控,想要將她也一併吞噬帶走了嗎?
夜蛾正道伸手按在她肩膀上,怒氣沖沖反駁:「少在這裡信口雌黃恐嚇我的學生,悟不是這種人。既然他選擇了芙洛拉作為他的學生,就一定會負責到底。你們不也是相當清楚這點,才敢在他不在的時候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嗎?!」
後來還爭執了些什麼,她也有些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的確答應了那個條件——去完成一個在當時的她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獨自祓除一個叫做「市松人偶」的准一級咒靈。
如今回想起來,那個任務幾乎是她最慘烈的一次,差點就和那個假想咒靈同歸於盡。
等到帳終於升起來,春暮初夏的陽光徐徐灑落在她身上時,她也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連眼睛都被自己的血和咒靈的血混合著黏糊在一起,根本睜不開。
奄奄一息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痛,只覺得哪裡都好冷。
恍惚間,她甚至有種好像回到了自己在華國春城老家的錯覺。
眼前是回家的路,外婆還坐在門口餵小貓咪,圍裙里都是剛摘下來的茉莉花,純白馨香,馥郁濃烈。
「是今年的頭茬花,歡歡不是最喜歡這個花嗎?等會兒咱們回去把它做成香包給你戴在身上。」
外婆說著,模糊的臉孔似乎是笑起來,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怎麼這麼不開心呀?咱們就要像你的名字一樣,每天都歡歡喜喜的才好嘛。」
她的名字,陶卿歡。
據說當初父母給她取這個名字時,也是取「望卿平安,歲歲常歡」的意思。
可事實是,她很少會感覺到發自內心的開心。
朦朧間,芙洛拉剛要伸手去摸那些花,星之彩就摧毀了所有畫面,最後只握住了一個格外溫暖的東西。
好像也是一隻手?
芙洛拉顫動著眼睫想要睜開,卻很難做到,只聽到五條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事了,很快就好……」
他提前回來了?
失血過多的大腦難以維持清醒思考,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抱住對方,將滿是鮮血的臉貼在他脖頸處,更個人徹底松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