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恨那個天殺的獨眼貓。
又恨這個路怎麼這麼平。
還恨自己怎麼就是個天降活人都能瞬間紮起馬步穩穩接住的特級咒術師,連想要假裝平地摔倒,砸進溫香軟玉里趁機大占便宜都不可能。
就不能來個筋肉猛男版月老執行一下跨國業務,伸出正義之手把這傢伙直接打暈在地,讓她一口氣抱個夠嗎?
米格爾的愛之朵蜜繩子呢?伏黑惠的魔虛羅呢!都給她拿出來江湖救急一下啊!
「怎麼不說話了?」五條悟歪頭看著她。
因為也不能說「老師對不起,實在忍不住了,請允許我強抱一下您好嗎?就一下,我保證會輕輕的」這種話吧。
受不了,怎麼想都是星之彩術式帶來的後遺症。
從小就無法正常接觸其他人,十幾年時間裡唯一擁抱過的人就是五條悟。如今對他近乎荒唐地有了「喜歡」這種毒藥般要命的情緒以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
「沒事。」她說,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悄無聲息碎在鞋尖上。
「怎麼哭了呀?就算再心疼老師也不至於哭吧?」五條悟說著,單手捧住她的下頜,帶點強迫地讓她抬起頭。緊接著是手指抹過眼尾,捻走潮濕的溫柔觸感。
「都怪那個漫畫。」
「好噢好噢,都怪它。」
「我要去祓除那個漫畫家!」
「說了會很麻煩吧,弄髒我學生的手不可以。而且幹嘛要親自動手啊?等著無數讀者的怨念變成咒靈去咬他的時候,直接假裝沒看到救不下來,順便手一滑推個書櫃下去幫忙砸扁不是更好嗎?」
眾人:「……」還以為真不在乎,原來是已經早就想好怎麼毫無痕跡地處理那傢伙了啊,不愧是你。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面前的男人輕微嘆口氣,說的話很輕,不厭其煩為她抹著眼淚的動作也很輕:「別哭了好不好?搞得我都要跟著一起難過了。」
芙洛拉睜大眼睛看著對方,心裡剛怦怦跳著就聽到他繼續補充:「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死了啊,有這麼慘嗎?明明好好站在這裡,怎麼心愛的學生只顧著去對漫畫哭喪嘛。」
哦,只是難過自己是不是真死了啊。
她咬住嘴唇,垂著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抬起來抱住點什麼,但又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