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三年時間去教導保護她,耗費在芙洛拉身上的每一滴心血,都是帶著他強烈個人色彩的標記。這種過於緊密的,甚至已經深刻到強烈影響彼此潛意識的奇怪關係,早就超過了師生之間該有的界限。
他從那些記憶里,品嘗到了這種沉默而越界的情愫。在那些未曾言明的陪伴時光里,兩個人都熱衷於占據彼此的目光——喜歡被對方看著,更喜歡看著對方。
但相比起來,芙洛拉似乎更喜歡前者。而五條悟則更偏愛後者。
這種記憶讓他無法不嫉妒。
畢竟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一個五條悟就好了。
她只要看著自己就好了。任何其他試圖分走她注意力的東西,他都覺得討厭,都想直接毀掉。
所以他覺得,已經是時候去見她了。
不過事情進展得並不順利。第一次嘗試離開的時候,他失敗了。整個空間被密封得非常嚴實,而他也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沒徹底成長到能脫離這個黑暗空間的地步。
可那要怎麼辦?難道還要他忍耐在這個沒有芙洛拉的無意義世界裡,繼續靠著那些殘破無味的記憶來進食嗎?
他受不了這種束縛,每多忍耐一分鐘都快要發瘋。
於是他選擇了一種非常激進的方式,去掠奪那棵一直在用記憶哺育著他的黑色巨樹的力量。
如果換成其他人,這不會成功。可他不一樣,他是五條悟,他是為了芙洛拉誕生的,也是從她心裡誕生出來的存在。
他的皮囊里充盈著屬於芙洛拉的咒力,星之彩的力量可以掠奪一切別的東西,轉而化為自身的給養。他就是這麼從那些記憶里化形出來的。
等到他將那棵樹的咒力吸收得差不多,親眼看著它在自己眼前不斷衰弱,崩塌下去時,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高興。
他可以離開這裡,去找他的蝴蝶了。
掙脫這個空間束縛的過程很痛苦,他能感覺自己的皮肉被纏繞在外面的咒符燙傷的劇痛,接連成片的猙獰血紅傷口與血泡不斷出現,又在極強的非人自愈力驅使下努力復原。
但是想要見到芙洛拉的執念可以讓他不顧一切。
等到他終於掙脫出來時,他總算有精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眼就認出,這裡是東京高專校園的特級咒物特殊封存室。
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他有著另一個五條悟的許多記憶。而作為御三家之一的家主,五條悟有著自由出入高專所有咒物咒具存放室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