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件事上,五條悟沒辦法給她和其他學生一樣自由選擇的機會。
這又是一件很矛盾的事。
因為五條悟不喜歡強迫除了那群爛橘子以外的人,也不喜歡強硬幹涉誰的命運。
也是直到這裡,五條悟才隱約意識到,芙洛拉這個總是很矛盾的存在,連帶著讓他自己都開始變得矛盾了。要想在她身上做到很多事,他就必須先主動打破自己的一些原則和行為習慣。
這倒是個對他來說都很新鮮也很頭疼的一件事。
不過能這樣站在台階上,看著自己打鬧鬥嘴的學生們,然後時不時加入進去當場犯賤逗所有人玩,然後成為「全員公敵」,也是五條悟的個人放鬆快樂方式之一。
而看著看著,五條悟的視覺重心又來到了芙洛拉身上。
在阻止了同學們的打架鬥毆以後,她又恢復成了一開始的安靜旁觀狀態。一動不動的樣子,以及本身格外精緻明艷的面容,都讓她看起來像個不小心跑出店而迷路的人形玩偶。
怎麼十次集體活動,有九次看到她都是坐在邊上發呆放空。倒是和其他孩子一樣開心點,活潑點嘛。偏偏性格還這麼好,容易被欺負怎麼辦。
五條悟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這麼想了。
於是他走過去,停在芙洛拉身邊。
迎著對方有點驚訝和疑惑的眼神,五條悟沒有像以前那樣習慣性站著開口,而是直接坐下來,姿態相當舒展且隨意:「要試試玩轉圈嗎?就像熊貓和棘那種,芙蘿拉剛剛都看得在一直笑吧,是想玩的?」
「啊?」芙洛拉眨眨眼睛,下意識說,「我沒辦法和大家一起玩那個的。」
「我是說和我啦。」
又是那種下意識地觀察神情,好像在疑惑他為什麼會在這在意她的參與與否。以及第一個看的地方總是他的眼睛,被白色繃帶纏著裹著,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方。
視覺交流的缺失,會造成情緒表達與接收的阻礙。
想到這裡,五條悟伸手將自己眼睛上的繃帶朝上抬了點,露出一隻湛藍發翠的瑰艷眼睛朝她眨了眨:「因為老師也挺想玩的,但是大家肯定不想跟我一起。」
於是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了真實的眼神交流,反而被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地哄過去,還是單純被那隻眼睛驚艷到暫時忘記了說其他的。
就像她拍照時候主動站在五條悟旁邊一樣。
真有意思。
明明自己還是從那種糟糕透頂的成長環境裡勉強爬出來,且至今還在受到那些創傷的影響,卻反而讓她滋生出一種「不希望身邊重要的人也被拋下」的溫柔。
平心而論,是一種很難得的珍貴善良本性,至少說明這孩子在懷揣強大實力的同時,只要簡單引導得當就肯定不會長歪。
但是缺少了咒術師需要的那種爆發性與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