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何嘗不明白這個決定背後的真實含義,「你這是像她一樣,要跟我劃清界限?」
「不敢,」姜萊苦笑,「我只是有點心疼她,她從小不在父母身邊,其實心思很敏感,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馬上武裝自己,豎起渾身的刺防禦別人。我明白你的難處,我和你一樣,也有無法割捨的血緣。」
不過他話音一轉,還是表明自己的態度,「但這件事,你們周家,的確欺人太甚。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我雖不是加害者,卻也不想做旁觀者,因為,她是我親姐姐。」
姜萊連門都沒進,送姜且安全到家後,就走了。
而周衍在庭院內焚了一支煙,並沒有想進來的意思。
夜裡溫度很涼,他身上的外套很快就會被打透,姜且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苦肉計的一種,但她只是掃了一眼,就利索的拉上了窗簾,半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去關心無關緊要的人。
倒是小開心,一段時間不見,雖然長高了不少,卻也瘦了,連嬰兒肥都不那麼明顯了。
姜且心疼的不想撒手,摟著她,直接洗了漱在大床上睡了。
只不過說是睡覺,還是睜著眼睛一直盯著天花板到了天亮。
腦子亂糟糟的,想了很多。
還有幾天就是除夕了,今年過年晚,原本以為總算一家人團聚了,不想上天竟然跟她開了這樣大的一個玩笑。
但張媽姜且是一定要找的,她這麼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就很奇怪。
一定是在被限制在酒店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姜且還是不願相信,外婆會那麼脆弱。
翌日,她帶著開心去買了新手機並補辦了電話卡。
開機的那一瞬間,無數條信息涌了進來,姜且一眼就看到了外婆的信息,不禁淚目。
她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約見了秘書。
她消失的這段時間,秘書擔心壞了,急的像個無頭蒼蠅一般。
在姜且提及關於老太太的事後,更是一口篤定,「這裡面蹊蹺。」
秘書說,「老太太在出事之前,就仿佛有什麼預兆似的,接二連三交代了我好多後事,我當時只以為姜董你不見了,她老人家怕公司人心惶惶,但是沒過多久,就出了噩耗,我懷疑老太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姜且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周衍給我看了醫院的證明,但這種東西,想要偽造,於他而言,簡直易如反掌。這段時間,公司的事你只表面上做做樣子就算了,悄悄的去查一下醫院以及我家附近的監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秘書明白她的意思,「那您被綁架的事,預備怎麼辦?」
姜且默了默身邊專注吃東西的小傢伙,用最柔的語氣說出了最剛的話。
「我並不準備撤案,周家實際的掌權人,還是老爺子,我打算和他見一面。但這件事,要想化干戈為玉帛,除非我死了。」
人人都有弱點,人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和周家人,從此勢不兩立。
怕周家或文家派人跟蹤,姜且沒敢跟秘書待太久,只留了一個新號碼用於聯繫。
並在回家之前,去了警察局報案,把文家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上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