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她抓到馮山月在讀找朋友借的言情小說,立刻變了臉,勒令她還回去。
這個家裡,對馮山月來說,學習是最高指令,除了學習,沒有什麼更重要。
她是全家成績最好、最有前途的那個人,沒有任何事可以影響她,阻礙她考重點大學。
爸爸也在旁邊附和,說你考不過袁馳,我見你袁叔叔都不好意思。
青春期里錯過的朋友、身體的變化、女生與男生之間時而宛如天塹時而如一紙之隔般的神秘關係……爸爸是她絕不會選擇的傾訴對象,鄭海陽又沒心沒肺聽不懂,只有媽媽,曾經也擁有過十六七歲的少女時光,她或許能聽懂馮山月的心事,卻從不願聽她談起。
也許對馮燕芳而言,那個年紀里的一切雜念和悸動都成為了她考不上大學的原因,因此在女兒身上,她絕不犯相同的錯誤。
馮山月扛著家長的殷切期望,孤獨地走在她光明的人生大道上,目視前方,略過兩旁的風景。
她覺得自己還算幸運,也還算幸福,一些積壓的情緒像換季才冒出的傳染病,只要熬一熬就會治癒,接下來又是嶄新的另一天。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差點將她的生活、她的精神摧毀的那一天。
高三寒假的第二天下午,鄭海陽的地理練習冊落在了梁阿姨的小飯桌里。
正好馮山月的草稿本用完了,要去學院街買她慣用的那個牌子,就陪著他一起過去。
兩個人一路走到梁阿姨家樓下。
小飯桌不營業,一樓的門關著,梁阿姨接到鄭海陽的電話,讓他上二樓取。
沒等多久,鄭海陽下來了,三兩步躍下台階,邊朝馮山月走邊順手翻開練習冊,有點疑惑,似乎是拿錯了。
一張草稿紙在此時飄了出來,落在地上,被鄭海陽拾起。
他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猛地變了臉色。
像是想吐,也像是被打了一拳,馮山月很久沒見過他的表情扭曲成那個樣子。
他飛快地移開目光,怒火卻充斥他的雙眼,他大步走來,卻在要把紙遞到馮山月手上的時候猶豫了。
馮山月不明所以,一把將那張紙扯過來。
想吐的人輪到她了。
那張草稿紙上是一張畫。
半身像,畫著一個微微低頭的女生,齊劉海,眼睛長得很有特點,馮山月眼角有痣,那張畫裡的女生眼角也有痣,位置一模一樣。
那上面畫的是馮山月,確鑿無疑,甚至可以說畫功相當不錯。
問題是,畫中的馮山月,上身穿了一件寬大的T恤睡衣,那件衣服被她用一隻手掀起,拉高到了鎖骨的位置。露出了半邊身體,裡面什麼都沒穿。
而這一部分,充斥著作畫者的想像。
有個更不堪也更準確的詞。
意淫。
她比鄭海陽細心,冷靜得更快,電光火石間,她發現了更噁心的事情。
那件T恤睡衣。
那件衣服不是憑空想像的,馮山月真的有這樣一件睡衣,上面有繁複的印花圖案,而這張圖上,連睡衣的花紋都被刻畫得一模一樣。
問題是,這件睡衣她只在家裡穿過,從沒有穿出過門。
馮山月家在一個普通的舊小區里,小區最高樓層是六樓,她家住三樓。
南北通透,採光很好,窗戶很多。
在她的房間裡,除了睡覺的時間,馮山月幾乎不拉窗簾。
這意味著,作畫的那個人,曾經去過她家附近,或許是樓頂,或許是樓下。
然後他遠遠地看著她,記住她穿過這件衣服,畫下了這幅畫。&="&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5_b/bjZ9H.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