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於英也不會自討沒趣地湊上去,三月份有體育生的文化統考,她連下課都不睡覺了,臨時抱佛腳地拿著複習資料背。
背了幾頁只覺得頭昏腦漲,轉身
往班上另一個角落看,只見馮山月旁若無人地做著題,一點都不分心,頓覺悲憤,心想人與人之間的差異竟如此之大。
中途某個課間,馮山月被武老師叫走了,王於英心裡好奇武則天傳召她做什麼,明明在校門口差點打起來的是自己。
馮山月回來的時候,表情上也看不出端倪,仍拿著數學題冊刷刷地寫。
王於英不知道的是,馮山月面上不顯,背上已經出一層冷汗。
剛才武老師把她叫進辦公室,手上還在批作業,開口第一句卻是:「你找錢包的事和你媽媽說過了嗎?」
一句話精準打在她的死穴上。
馮山月此前一直提防的是錢主任。
在她的印象中,武老師心思都放在教課上,也不像別的班主任那樣總是幽靈般出現在後門、對班上嚴密監控,沒想到她消息居然這麼靈通。
馮山月定了定神,拿出好學生的腔調回話:「老師,那個同學已經把東西還回來了,我還要準備一模,不打算把事情鬧大。」
心裡卻開始做預案,如果武老師把事情捅到馮燕芳那裡,她還得想辦法把馮燕芳給安撫住。
武老師從作業里抬頭,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打量她:「遇到困難可以找老師,不要因為多餘的事情影響學習。」
只是敲打,沒打算追究,那麼事情還好說。
馮山月悄悄鬆了口氣,心裡卻有些蒼涼地想,嘴上說得好聽,真把事情捅破,校領導必定是怎麼息事寧人怎麼來,才不會讓學生偷拍的醜聞傳出去。一中每年都有學生跳/樓,不也都被捂得嚴嚴實實的。
臉上卻還是文靜乖巧的表情,正要走,又被武老師「哎」地喊住。
馮山月謹慎地回頭,看到武老師桌上多了本題冊——是她之前講試卷時帶著的那本,裡面夾了幾枚書籤。
這一次武老師對她笑了笑:「虧你能找到一樣的題冊,這書里有兩道題印錯數字了,算不出正確答案,你拿我的去校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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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頁如流水般翻過,倒計時板上的數字一天天減少,轉眼就是周一。
首都颳大風下冰雹,航班晚點,何志宇回到樟市時比預計晚了三個多小時。等他拖著行李箱跑進老小區,小飯桌的午飯已經結束了,正式午休時間。
他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閉上眼就是那天晚上馮山月鬼氣森森站在他家客廳的場景,昔日做的春/夢全變成了噩夢,竟是睡也不敢入睡,生怕夢裡又撞鬼。
考前一晚,住在隔壁房間的老師聽到咚咚的悶響,來敲何志宇的門,開門後看到他額頭紅腫,眼神發虛。
京美是他第一志願,他不能考砸,又集中不了精神,滿腦子都是馮山月到底知不知道、知道了多少。
最後他乾脆在酒店房間拿額頭去撞桌面,恨不得讓自己昏過去一了百了。
老師勸了半天也不頂用,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凌晨一點打電話給了梁桂香。
這個時候何志宇倒是對母親的大嗓門和鄉音倍感親切了,兩人乾巴巴地聊了兩句,他發現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比往日低沉,一問才知道她回了老家。
第一時間,他想到的不是他死去的爹,也不是媽媽如今的心情該多惆悵,反而先鬆了一口氣。
他媽回老家,小飯桌不開門,馮山月一時半會沒有可能拿到那些照片。
當晚總算入睡,第二天卻還是早早驚醒,跑到洗漱台沖冷水,驚魂不定地想,萬一馮山月連夜撬鎖進他家偷東西了呢?
看過的恐怖片在腦海里閃回,仿佛他房間的床底真的有一個半夜潛入,眼睛泣血持刀等他的女鬼。
想完,他對著鏡子給了自己一耳光。
在小時候,他爹還沒因為酒後吃藥把自己藥死的那會兒,他一旦哭鬧,或者吵得他爹不耐煩了,他爹就這麼給他一耳光,不打他就打梁桂香。
這麼一巴掌下去,臉上辣辣地疼,耳鳴聲嗡嗡作響,別的東西都暫時想不起了。
他打完望著自己的手掌,竟咧著嘴笑出來,腫著臉去了考場,至少手腳能利落地調動,眼睛也看得清畫紙了。
第二天考完走出考場,老師還鬆了口氣,說今年押對了題,大家肯定都考得不錯。
他也跟著笑,沒笑多久,發現自己一顆心還是提著。想到周一中午小飯桌就要開張,萬一馮山月再去一趟二樓,他該怎麼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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