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袁馳從衛衣的兜里掏出手機,亮起的屏幕上備註是「馮燕芳」。
當年,三個孩子拿到新手機後,曾煞有介事地討論過如何預防電話詐騙。為了不被讀取通訊錄的騙子知道機主的家庭關係,馮山月提議給所有聯繫人都備註全名,鄭海陽不依,非要給她備註「我妹」,袁馳在旁邊看兩個人鬧來鬧去,倒是照著馮山月的提議做了。
袁馳稍微側著點頭,任由馮山月那柄美工刀抵著他,接起電話。
「阿姨。」
揚聲器沒開,馮山月只能聽見電話那頭細微的說話聲,卻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好,我叫她下來。」袁馳邊說邊看了一眼馮山月,「不麻煩。」
掛斷電話後,屋子裡再次陷入寂靜,馮山月舉著刀的胳膊有些酸。
並不是她體力不夠,而是因為進攻與撤退兩個念頭在她體內打著架,無法發泄的情緒流竄不停,折騰得她不得安寧。
袁馳把手機扔到一邊,兩隻手都撐在身後,仰起頭看天花板:「說真的,就當賭約不作數,我欠你一個人情,你答應我,別亂來。」
突然,他感覺頸側施加的力道鬆開了,垂眼看去,馮山月坐直了身子,用一種令他陌生的、有所預謀的眼神望著他。
她朝他攤手:「手給我。」
袁馳也坐直了,把左手遞過去,她攥住他的手腕,扯到自己面前。
低燒之下,她的手指溫度比他要高,灼得袁馳的心臟也隨之突突地跳起來。
馮山月對他很惡劣地笑了笑:「你能忍住不出聲,我就答應你。」
說完,她朝著他掌根咬了下去。
這一口半點沒留情面。
頃刻間,袁馳因為那股劇痛猛然弓起背,「嘶」地吸氣。
馮山月仍沒松嘴,一點點加重力道。
她注視著袁馳偏開頭,看到他另一隻搭在腿上的手為了忍痛而握成拳,感覺到她咬著的那隻手條件反射地蜷縮手指,指尖碰到她的側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袁馳仍沒開口叫停。
直到馮山月那股怪異的情緒徹底發泄乾淨,說不清來由的快感令她消了氣,直到她聽著耳旁逐漸加重的喘息聲,意識到再這麼下去,可能會嘗到他的血。
她終於鬆開了口。
袁馳這才轉頭看她,臉上忍痛的表情沒有消散,手還抖著,氣也沒喘勻,眼睛卻亮起來,等她宣判結果。
馮山月低頭看他手掌上深深的咬痕,下意識用拇指蹭了蹭。
不是錯覺,在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動作僵住的同時,袁馳的手也僵住了。
她飛快地將他的手丟出去。
「沒意思。」馮山月抓著書包站起來,找補地說著沒有邏輯的話,「你還不如我哥,我哥至少會叫兩聲讓我聽個響。」
其實她沒這麼咬過鄭海陽,但那又怎樣,反正袁馳不知道。
她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心想該去弄點退燒藥吃了。
袁馳在沙發上緩了兩秒才站起來送她。
馮山月彎腰穿鞋,沒管身後的動靜。
她單肩背著的書包順著動作往下滑,袁馳幫她拎住,問:「所以我們說好了?」
馮山月沒回答,穿好鞋後伸手開門,剛要往外走,才發現自己的書包帶仍被袁馳攥著。
她轉頭,看見袁馳固執地盯著她。
他不能白挨這一口咬,手上仍傳來殘留的陣痛,他卻發力緊緊地攥住了那根帶子,頗有些馮山月不認帳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四目相對,馮山月嗤笑了一聲。
其實她並不覺得好笑,也不是為了嘲諷,只是想發出些動靜打破這突然降臨的古怪氣氛。
因為她這聲笑,袁馳的手攥得更緊了,幾乎要拉著帶子把她往身邊扯。
馮山月想了想,說:「行,不讓你來探我的監。」
說完把門推開,抽出自己的書包帶。
她走出去,回身看他一眼,把門關上:「別送了,兩步路有什麼好送的。」
隨著門板關上的動靜,袁馳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他轉身靠住門,後腦勺抵著門板,聽到外面那個腳步聲逐漸遠去。
然後是按下電梯按鈕的聲音,再過了十幾秒,電梯抵達,開門時響起播報的機械音。
最後,電梯門關上,樓道里歸於寂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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