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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你哥哥什麼?」

馮山月含糊:「不重要,反正是罵了。」

馮燕芳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敲了敲,顯然被這句話激起了些許情緒。

馮山月偷偷看她,心裡竟有些小小的希冀。

再多問我幾句吧,向我證明你的關心與擔憂,給我一點對你傾吐的勇氣。

像小時候那樣,在我打鬧後拉著我的手,檢查我有沒有受傷,即便要訓斥,也會將我抱在懷裡,告訴我那是因為擔心。

可馮燕芳沉默了許久,開口時說的卻是:「有什麼氣,不能考完試再出嗎?」

馮山月額頭還燒著,突然感覺那些沒落盡的冷雨在頃刻間澆了她一身。

媽媽對她露出為難的表情,用自認為最輕柔的聲音勸導著:「這次只是一模,如果是高考,別人在你面前激將你,你也要在考場上和他打起來嗎?有些人就是不安好心,故意在關鍵時刻破壞你的心態,你出手了,就是如他的願了。你哥走了,媽媽心裡也難過,但日子還要照常過下去,總不能……」

她壓著脾氣,苦心孤詣地勸著,突然聽到馮山月哈地笑了一聲。

「你真的難過嗎?我看不出來啊。」

抬眼望去,對上的是女兒失望至極的眼神。

路口的綠燈亮起,車沒有開動,身後傳來催促的鳴笛聲。

馮山月擺好了爭吵的架勢,想像中的呵斥卻沒有降臨,該爆發的矛盾也啞了火,她只看到媽媽極為疲憊地抬手拂過眼睛,掛擋起步,開車駛過路口。

一時間,只能聽到外面的車流聲,

明明蓄滿了力氣,對手卻不應戰,馮山月的攻擊落了空,不甘心地繼續說著:「我不光打架,自招也考砸了,那些資料我回去就把它們扔了,不用浪費你時間研究。」

直到車駛到家樓下,兩人上了樓,進門之前,馮燕芳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馮山月跟在她身後,望著馮燕芳的背影,有些恍惚。

葬禮結束後,媽媽沒有請假,照舊去上班。偶爾工作沒處理完帶回家,能聽到她中氣十足地在客廳里與同事打電話交流。電話那頭的人如果說了玩笑話,她也會跟著笑兩聲。

今天亦是如此,她依舊穿著打理過的套裝,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馮山月甚至無法在其中找出一根白髮,把它變成自己心軟的契機,讓她從中窺見母親的軟弱與老去,通過它的出現,來解釋媽媽如今不為她和哥哥出頭,是因為被歲月磨平了稜角。

可是你和領導據理力爭吵架的時候,明明聲音那麼洪亮。

大門被打開,馮燕芳側身讓她進去,自己卻站在門外。

她的神情恢復了往常的平靜,抬手去摸馮山月的額頭,說:「還好,沒那麼嚴重了。我今晚要加班,藥箱裡有退燒藥,吃了藥還是難受就給我打電話,或者找你爸,叫他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粥喝。」

她不再提起馮山月打架和考砸的事,仿佛是因為今晚的工作還沒結束,她抽不出空來處理這個棘手的難題。又或者她打算採取冷暴力的手段,讓發著燒的女兒獨自在家反省。

馮山月進了門,抱著書包靠在了沙發上,聽到大門關上的響聲,氣流掀動,吹得窗簾搖晃。

隨後是馮燕芳的方跟鞋踩在樓梯里遠去的聲音。

她坐著緩了很久,才睜開雙眼,眼淚一滴都流不出來了,心臟像被用力擰過後扔在角落的毛巾,布滿皺痕。

客廳的窗戶開了條縫,雨後的晚風從外面往裡灌,吹在她臉上。

馮山月忽然察覺到,比起清早她走之前,屋子裡的某處發生了變化。

她起身,走到鄭海陽的房間門口。

低頭看去以後,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片刻的怔神。

門鎖被換過了?

鎖舌不再鬆動,門板也終於關緊了,不會在起風時跟著一起搖曳,發出擾人心神的吱呀聲。

馮山月將手放在門把上,擰了擰,再次確認這是換過的門鎖。

可是……媽媽不是說,過兩天才找人來修嗎?

早上是她和自己一起出的門,爸爸上班的時間更早,也不可能留在家裡。

晚上是她從單位出來接的自己,爸爸也還沒有下班。

是誰修好的門鎖?

恍惚間,馮山月推門而入。

屋子裡的一切陳設都沒有變,卷子依舊壓在桌上,椅背上的衛衣仍耷拉著。

只是,對比過今早的記憶以後,馮山月很快發現,那張桌前的轉椅有挪動的痕跡。

她走上去,在轉椅上坐下。

這種椅子的轉輪帶有防滑設計,如果人沒有坐在上面,是不會因為輕微的磕碰而滑動位移的。

一個念頭湧入腦海,馮山月把手搭在桌沿上,低頭撫平那些試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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