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連帶他那一份好好活下去,不用你操心。做完筆錄我就會回去繼續複習,王勇斌那個案子的律師很負責,我將委託她一併處理你這個案件。再過幾個月,我去華京大學報導,你在坐牢,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的事吧。」
何志宇的呼吸聲一滯。
馮山月沒去看他表情,她闔了闔眼,在腦海里回憶這次二模的英語閱讀題,用單詞和字母把何志宇說過的話覆蓋下去。
在她回憶到第二篇閱讀時,聽到何志宇再次開口:「還真是你的作風啊,馮山月。吃過一次虧就長教訓了,很難騙,也很難打動你。畢竟你最在乎的只有你自己,全世界都是圍著你打轉的。」
馮山月望著天空。
她做那篇閱讀時候,似乎有一道題到最後都沒確定選項,是什麼來著?
「我觀察你半年了,其實我沒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我對你感興趣,好奇你的家庭,你的生活,於是我就跟上去看了。如果不想被人看見,那就拉好窗簾啊。你每天晚上睡前不都把窗簾拉得好好的嗎?怎麼白天忘了呢。好心提醒你一句
,以後換衣服記得不要開檯燈,有時候你站得離窗邊近,我能在窗簾上看到你換衣服的影子。對了,為什麼你會脫掉上衣以後突然站著不動,是在對著鏡子看什麼呢?在想什麼呢?」
何志宇看見,馮山月突然閉上了眼睛,皺眉時牽動了額角的皮膚。
果然,比起說她哥哥,直接把矛頭指向她會來得更刺激。
他的嘴角揚起來。
「你知道嗎馮山月,同類之間才會互相吸引,你罵我膽小,我看你其實也很懦弱,只是你比我裝得好,外強中乾這個成語就是形容你的。至少現在我敢對著你承認我的心思,你卻從來都不敢告訴別人你真實的想法。每次你和你哥哥鬧完矛盾,都躲在房間裡生悶氣,哪怕是你的錯,你也等著他來找你和好。有一次他以為你已經不生氣了,出去玩了一個下午,你寧可躲在房間裡氣得哭,也不肯找他。怎麼,說不出一句是我不好?」
馮山月撐著坐了起來,睜開眼,冷冷地盯著何志宇。
這種瑣碎又隱秘的小事她從不對人提起,每次關上房門後,她都把所有的負面情緒發泄在了那個小小的私人空間裡。
何志宇卻告訴她,他全都看見了。
她可以不去想像沒有見過的情景,告訴自己何志宇對於案發現場的描述都是謊言,卻無法否認自己做過的事。
「還有你媽媽,她生日那天你們家做了一桌子菜,其中一道炒青菜是你悄悄做的,結果做得太難吃,你媽媽只動過一筷子。為什麼你不敢直說那是你為她做的菜?是怕她不在乎你的心意,只點評你做菜不好吃,打擊你的信心嗎?還是怕她指責你浪費學習的時間,做無用的事?」
馮山月指尖扣著水泥地面的縫隙,盡力忽略何志宇臉上嘲弄的表情。
馮燕芳的生日在十月,原來他那麼早就開始跟蹤她了。
手機還開著錄音,這些話全都是證據,她要做的就是保持理智,不打斷他,當做一切都沒聽見,沒有發生過。
只是……她有些煩躁地想,天台上的時間也太難熬了,為什麼救護車還沒有趕到?
「哦,還有一些事,或許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周末的時候,如果你哥出去找人打球了,你做完題休息的時候就不會去床上趴著,而要坐在窗邊往外看,你在看誰啊?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一個人,為什麼還要他一來就下樓去見他?」
咔啦的刀片滑動聲打斷他的話。
馮山月用胳膊圈住膝蓋,面朝他而坐,那是一個自我禁錮的防禦姿勢,她手上的刀卻在無意識之間滑了出鞘。
何志宇挑眉,語速反而越來越快。
「其實我最開始還挺喜歡你的,看多了以後,卻覺得你也不過如此。你看不起那群對著帥哥發花痴的女生,可我看你趴在窗戶上望著那小子偷笑的表情和那群花痴根本沒區別。我會記住你的,馮山月。不管我是進去了,還是在復讀,或者復讀完了去別的地方讀書。畢竟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能把另一個人像標本一樣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地觀察一遍。你能限制我的自由,限制不了我的思想,我就坐在這裡,想像你在那個房間裡做過的事,你能拿我怎麼辦?」
何志宇手腕疼得嘶嘶地吸氣,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響亮。
對,就是這個表情,煩得無法忍受,暴躁得想要摧毀點什麼來發泄情緒,聽到我的聲音後抑制不住讓我閉嘴的衝動。
「你見過那幅畫對吧。我覺得我的想像很合理啊,誰知道你關燈以後在房間裡做什麼。」
何志宇看著馮山月的身體越來越緊繃,眼睛不眨地盯住他,抱著膝蓋的手也鬆開了,撐在身邊,像一隻拉著的弓,只要鬆手,利箭就會射向他。
馮山月看清何志宇眼中的奚落,渾身上下的疼痛都抵不過大腦被怒意鑽得刺痛的感覺。
她能讀懂他的眼神,他的眼鏡都掉了,必須眯起雙眼才能聚焦盯住她,裡面的惡意卻暴露無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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