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他太困了,並不常出國,還沒倒回時差來。他一回她的別墅,進臥室,倒頭就睡,再醒來外面天色已經全黑。杜秋見他醒來,把晚餐推入房間,又開了一瓶香檳,兩人對飲。臥室是燈影昏黃,床單碧藍,是沉靜的海面上落著黃昏的霞光, 若夢似幻。
脫衣服時杜秋哭笑不得,他竟然還穿著那件背心。她求他換掉,他糾正道:「不是同一件,你看。這件洞在右邊。」
第二天他們四處閒逛,午餐吃了義大利菜,到買單時杜秋發現手邊的信用卡已經被父親停了。葉春彥拿現金付的款,小費也給的慷慨。她起初沒在意,只是半開玩笑道:「接下來我可全靠你請了,我出來的匆忙,沒換多少匯。」
葉春彥笑而不語,之後果然一路都是他付錢,買東西沒有特定的計劃。杜秋看到小店看到了喜歡的窗簾布,售價兩千美金一米,他也一樣心平氣和買下,寫了地址送去別墅,還不算人工。
晚上是隨便找了家路邊餐館找不到 roadhouse 更準備的翻譯,叫小酒館也不太對用飯,再隨意的小館子也有不錯的薯條吃,他們輪流蘸一碟番茄醬。背後是個小樂隊在演奏,也有兩個醉醺醺的白人在跳舞。杜秋漫不經心道:「你好像比我想像中有錢,花了一天都沒見底。」
葉春彥笑道:「早就知道你爸會把你的卡停了,怕你出來太匆忙,手邊不夠。我就先準備了一點。」
「帶了多少錢?」
「五萬美元。」
杜秋笑笑,因為現在短期內外匯上限就是五萬美金。這對她不過是一筆小錢,沒怎麼放在心上。等樂隊換了一首曲子,她猛地反應過來這對普通人不是一筆能隨時拿出來的錢。「 你是怎麼一下子這些錢的?」
「我把我那輛破車賣了,還有琴和一起雜七雜八的東西,換了一點錢。」
「你真的傻了,怎麼會覺得我會沒錢用?實在不行,我把這裡的房子賣了,都夠我們過一輩子。你還把琴都賣了。那是你媽留給你的,你都留了這麼多年。」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怔一怔,道:「你那時候說的話沒錯。窮寡婦上教堂,我得到愛的賜福了。」
「別說那麼誇張,只是一把舊琴。」
「等回去後,我會幫你把琴找回來的,再送一把新的給你。」
「不著急,反正今晚我們用不上它。」他把口袋裡剩下的錢都給了樂隊當小費,讓他們換一首歡快的曲子,然後他們整夜跳舞,到天亮時才開車回別墅,吃飯洗澡,胡鬧幾個鐘頭,睡到太陽下山才醒。
杜秋像是怕了他,清醒後第一件事是找出抽屜里所有的現金,鋪在床上給他看。他笑她是窮瘋了。她再要還錢給他,他自然不肯,笑的更厲害,道:「是你沒見過錢,還是我沒見過錢。花掉的錢就花掉吧,至少買了不錯的窗簾。」
杜秋拗不過他,只能道:「我想去打獵,你願意陪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