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衡。在夏文卿和杜秋之間,你已經快平衡不了。一開始你急著讓杜秋結婚,就是想讓她早點分家,怕她在公司勢力太大威脅到你,又能有個合理藉口把夏文卿接過來。現在杜秋沒結婚,夏文卿卻來了。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快周旋不下了。所以杜秋要立刻結婚,除了我,你還能找到誰呢?」
杜守拙本是要聽他幾句軟話,給個台階下,被這麼一噎頓時啞口無言,哽了半天,才道:「你不怕我?」
「你說這話,有點可憐了。我還真怕我同情你了。」
「信不信我讓你滾出去。」
「哦,好吧,那我帶我女兒回家了。」葉春彥笑著嘆氣道:「其實你就是想聽我求你。我知道了。求求杜先生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我以前得罪過你。我和你女兒是真心相愛的。雖然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但是我心裡已經給你磕了不下三百個響頭,求你同意吧。這樣可以嗎?我覺得很真誠了。」
杜守拙咬牙切齒道:「你小子早晚死在這點聰明勁上,自以為是。」
又把杜秋叫進來,當著她的面,杜守拙道:「過來,給我敬杯茶。」
葉春彥愣了一下,抬起頭沒動作。杜守拙咳嗽一聲,他才回神,倒了茶,兩手端給他。杜守拙抿了一口,便算是認可他了。
「快點叫爸啊。」杜秋在旁邊催促著,葉春彥試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杜守拙皺著眉,打斷道:「別叫了,你開不了這個口,我也不習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杜先生。我和我女兒結婚,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也不干涉,但這到底是大事,還是要顧及我們家的面子,有些事需要你有所讓步,可以嗎?」
葉春彥點了點頭。
他們在別墅里留了兩天,因為湯君有半天在發燒,咳嗽也不見好。葉春彥憂心忡忡地照顧著她,哪怕醫生上門診斷,只說是最普通的感冒,他也一樣茶飯不思守在邊上。她知道他是有些恨她的,又因責任心作祟,他更恨的是自己。
杜秋看著他這樣子,也是同樣的擔驚受怕。他們就睡在隔壁,晚上聽到極輕的響動,他都要起身去看,哪怕多數時候不過是風吹開了窗簾。因為他的輾轉反側,她也很難入睡,夢裡似乎也夾帶著咳嗽聲,又像是他壓抑著在嘆氣。
她回想起以前母親重病,她每次去醫院前,都堅持一些迷信。要走單數的台階,要走瓷磚的縫隙,要找四片葉子的草,要在晚上忍住不哭,這樣母親才會儘快康復。在達成所有儀式的那個禮拜,母親的病看起來很有起色,問了她一些功課上的事。又過了十天,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