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喜歡。」
「對啊,我就喜歡沒事給自己找罪受。」因為提起了葉春彥,杜秋還是不由自主要微笑。今天連著好幾個會,中午不回家吃飯,為表歉意,便差人給家裡送了一束花。
花比郵件晚了一步到。葉春彥一向通過郵箱和出版社聯繫,每天查收兩次。中午有個陌生的發件人給他發了一封郵件來,標題是『你的婚姻很可靠嗎?』
看著像是情感諮詢類的GG,其實倒應該是熟人。因為郵件里附了一張圖,是撕碎的體檢報告單封面,用膠帶重新粘了起來。自然是杜秋的體檢報告,上面有就診日期,就診時間和體檢單號。
略有經驗的人就知道,可以聯繫醫院,用體檢單號、病人姓名再加上身份證號,要來體檢報告的電子版。不管發郵件的人是誰,都是暗示葉春彥這麼試一次,他也確實做了。
私立醫院就是服務到位,一通電話過去,他稱是病人丈夫,確認了相關信息,半小時候後他就收到全套報告,列印出來,在沙發上翻開。還是他知道那些事,杜秋的身體說好也不好,說壞也不壞,有許多隱患藏著,像是有乳腺結節,還有乳腺癌的家族病史。她的子宮肌瘤在同齡的病人里也算小的,只是不得病自然更好。顧醫生給的醫囑自然是戒菸戒酒,少壓力多休息,也不見得會聽。
他留心的是體檢的是日期,三月中旬,那顯然是早於他們結婚的日子。那她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了。她果然是騙了他,刻意在他面前演戲,又是興師動眾看醫生,又是忿然作色,又是幾欲落淚,到底還是博取他同情,讓他同意結婚。也難怪沒去她熟悉的醫院見顧醫生,原來是怕露餡。
葉春彥有一陣眩暈,扶著椅子坐下,緩了緩,起身回房間,拿出小提琴來拉。等杜秋回來時,他已經拉了一下午的琴。湯君都捂著耳朵抱怨道:「爸爸今天一直在拉琴,貓都不能睡覺了。」
杜秋皺了皺眉。他心血來潮自然不是不好, 琴也拉得不壞,只是樂色格外淒楚,像是一陣時高時低的嗚咽。她進去敲門,等他放下琴,才道:「怎麼了嗎?今天一直在拉琴。手酸嗎?」
「沒事。」她不信,去碰他按弦的手指,他略微躲了躲,顯然是磨傷了。她立刻把湯君叫來,讓她給自己爸爸貼創口貼。又召保姆到面前,囑咐道:「幫忙看著先生點,他手指受傷了,沒什麼事就別讓他動手,最好飯菜也送到他面前。再不行,你打電話給我,我來餵他吃飯好了。」
「哪有這麼嬌貴?」葉春彥笑了笑,手指上用的是湯君珍藏的寶貝,創可貼正中印著個笑臉。
「你在我心裡一直很嬌貴。」這話說得他更無可奈何了,食指一搭太陽穴,創口貼上的笑臉正對著杜秋。她的眼睛從他的手上慢慢移到臉上,真稀奇,已經她的人了,每次卻總是看不夠的樣子。她問道:「你好像不開心,到底什麼事?」
「你最近公司的事忙嗎?」
「還行。」
「那就是有點忙,等你忙過了這一陣再說吧。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我只是在意你的身體。」
「為什麼這麼問?我最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