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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途中,果然見不少統一著紫袍的修士穿行來往。
薛家以竹青色為代表,塗家則是紫蒲色。
出生大家的弟子往往自傲家世,譬若薛明川,在外通常都穿同色系。
塗酈是個例外,明顯以出生為傲,卻又沒穿過紫蒲色的衣裙。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
回答完塗家修士的問題,他們遞來幾張辟邪符。
虞菀菀道過謝,便行禮告辭。
她還買了本暢銷書籍。
回屋後,再吃完飯,已然入夜。
薛祈安熟練地點盞燈,推到她面前好奇問:「師姐在看什麼?」
虞菀菀:「《亡妻回憶錄》。」
她推給他,指著封皮大大的「洪俊」二字說:「我想看看他口中和洪珊珊的關係。」
洪家就在附近。
她順道拜訪,對方卻說洪俊出遠門,不曉得何時歸來。
下午才見,晚上就出遠門,突然得有些詭譎,中間還能加一場女鬼鬧事。
她撥了撥腰側香囊里的黑珠,女鬼許久都無動靜,約莫就是被困住不能再動手腳。
可她仔細想過,還是決定替冤死鬼平冤,省得出點意料之外的事再給自己添麻煩。
先前鄔綺長老的咒訣,她不也以為無事發生了麼?
整本書確實沒什麼很特別的。
都在寫兩人舉案齊眉,寫洪珊珊對他多麼百依百順,最後再提一下時隔至今他還在等洪珊珊回來,不怪她偷人。
虞菀菀看兩眼就把書丟一旁。
明天還是去趟洪家吧。
「你洗澡嗎?」她拆開頭髮問。
薛祈安:「洗澡?」
虞菀菀反應過來:「喔,是『沐浴』的意思,你要就你先。」
是她故鄉的詞?
和之前她總時不時蹦出來的那些一樣。
看她會兒,薛祈安搖頭笑:「我不洗,師姐你先吧。」
那條銀白色的髮帶還系在他脖頸,她另挑了挑青綠的。
編進頭髮里,再把麻花辮盤成低髻,像融進筆春意。拆卸時倒似扯出根柳條。
薛祈安單手支臉,饒有興致看著。
可她拆著拆著,不曉得在哪纏住了再拆不動,越急越纏成個球。
跟玩毛線團的貓似的。
薛祈安忍俊不禁:「師姐,我來吧。」
虞菀菀立刻不動了:「請。」
他的手指穿過她發間,動作青澀,但應當是儘可能放得輕柔,三兩下抽出被纏住的髮帶。
牆面投落修長溫和的陰影。
虞菀菀忍不住扭頭,燈火一照,少年鴉羽般的烏睫如刷層明亮金箔般,面頰也染上溫柔的融融暖色。
美好得有點不太真實。
虞菀菀禁不住喊:「薛祈安。」
他也正好垂睫,對視時笑著道:「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