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偽裝被他人赤.裸.裸的揭露。
也就是那刻起,晏遲生便知道了對方潛意識裡並不接受自己是同性.戀這件事。
「原來是那時候……」沈亦白垂著腦袋,不敢看晏遲生一眼,他語氣里透著懊惱,也透著對晏遲生的愧疚。
「對……」不起。
晏遲生打斷了他的話,說:「你不需要就這件事和我道歉,這是你的價值觀念,我無權要求你必須按我的價值觀來行事或者討好我,而我生氣的原因,只是因為聯想到了未來在人前我們也要遮遮掩掩這件事。」
他頓了下,繼續道:「坦白說,我更傾向於大大方方的喜歡,也不在意讓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但,這只是我的個人意願,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或者不能接受……」
晏遲生伸到一半的手,突然收了回來,轉而說道:「那就再說吧。」
沈亦白微微愣了下。
晏遲生既沒有說「那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也沒有說「就按照你的意願來吧,地下戀也沒關係。」
晏遲生不是冷心無情之人,更不可能是甘願委屈自己的人。
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不會為了發展一段關係,寧願犧牲自己的委屈,也要強求兩人的感情。
沈亦白鬆了口氣,看樣子,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不過從這之後,兩人就沒再說話了,一直到廣播通知飛機即將檢票時,沈亦白才開口:「我不是不能接受。」
晏遲生頓了下起身的動作,垂眼看向還坐著的人,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待對方的下一句話。
沈亦白像是在這長達一小時的靜默中想明白了什麼事,抬起頭,對上晏遲生的視線,彎起眉眼說:「很抱歉今天說的話讓你不開心了。」
「對於和同性在人前相處這件事,我一直沒有打破自己原有的認知……你今天和我的這些話,我剛都仔細想了下,我覺得你說的非常對。」
晏遲生盯著人,輕聲問:「哪裡對?」
沈亦白突然伸出右手,去牽對方垂在一側的左手,與人五指相扣。
視線相對時,沈亦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訝。
而後,他笑著說:
「談戀愛這件事,本就應該大大方方的。」
晏遲生垂在右側的手不自覺蜷縮了下,背著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他的側臉沐浴在暖光中,眼睫下方垂著一片陰影。
沈亦白看到,對方嘴唇翕動了下,良久,才說了句聽不出情緒的話:「我們還沒談戀愛。」
沈亦白先是一怔,而後面不改色地改口:「那就以後談戀愛大大方方的。」
晏遲生:「……」
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室里,兩人牽手的動作引起了他人的注目,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帶著戲謔的笑匆匆掠過,只有小部分人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那些人,正是不久前一直盯著晏遲生的那六個人。
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恐怕沈亦白的後背就要被其中一個人給凌遲無數遍了,那人正是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