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法道將她的手反扣在手心,表情低落了一會,隨後又笑了起來。
「好了,但是沒過多久,你不就來了麼?」她捏了捏裴良夜的手心,指了指小木牌,笑道,「你仔細看看,說不定還有痕跡。」
「什麼痕跡?」裴良夜頗有些莫名其妙,湊上前,仔仔細細打量著小木牌。
木牌上一塵不染,上面的木紋清晰可見。
裴良夜一怔,扭頭看向附近的其他木牌。
或多或少都落了些塵土。
她心有所感,回頭看了江法道一眼,又試著調轉角度。
終於,在某個角度下,她終於在木牌的空白處,看見了淺得幾乎看不清的水漬。
【江法道】
那是用水寫下的三個字。
【裴良夜&江法道】
江法道推著輪椅,默默上前,感慨笑著。
「我當時只覺得,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水寫就的名字,很快就蒸發了,誰都看不見。」
「但是,凡留存過的,必有痕跡。」
她的臉越來越紅,面色卻也越來越堅定。
「根據熱力學
比如……愛。
她的聲音顫抖起來。
「總有些東西,能逾越物質,跨過時間的吧。」
裴良夜驟然轉身,彎下身子,用力將這人擁入懷中。
江法道又聽見了吸鼻子的聲音,心中不禁失笑。
堂堂左氏「監國長子」,分公司裴總,怎麼這兩天居然有向哭包發展的潛質?
她輕輕摩挲著裴良夜的側臉。
「所以啊,你剛才不是問我了那個問題嗎?」
「我的答案是:就不重新種了,就在這一株上寫我的名字吧。」
「反正……」她用力揉了揉裴良夜的腦袋,笑道,「這十年,你不是拼命往家裡塞東西,在做一個假如我們沒分開的美夢麼?」
「我也想做這個夢。」
裴良夜直起身子,凝視著江法道的眸子。
「忍冬……」
她說不出話來了。
無論在何時何地,無論在哪裡,她們之間,一直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