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在他腦子出現過的聲音說話了。
青年的耳朵上戴著兔毛的耳罩,他圍著厚厚的圍巾,陰鬱的眼睛隨著說話的動作低了下來。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面。是魏爾倫來找你了嗎。」
飛鳥和也不想說話,他的頭偏向一側,盯著巷口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呆。
蘭波耐心地等了很久,才看見他轉過頭,喊出「阿蒂爾·蘭波」這個名字。
青年欣慰地笑了笑。
飛鳥和也眯起眼,毫不客氣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蘭波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傷口,平靜地回答:「你原本就是為記住那些數據而存在的,所以存儲新的數據也很容易。」
起初是為了不讓和也在他們出任務時無聊,蘭波就將一些東西儲存到了他的腦子裡。
這就是他和魏爾倫那天送給和也的禮物。蘭波那時也沒想到,還有現在使用到的一天。
飛鳥和也想了想,敷衍地回了聲「哦」。
蘭波歪了歪頭,看著他抱膝坐在地上。
「不回去嗎。」
「不要。」
「魏爾倫很擔心你。」
「我才不需要他擔心。」
飛鳥和也抬頭,用毫無波瀾地語調陳述了事實。
「我討厭他。他不是也殺了你嗎。」
蘭波搖了搖頭,好笑地走近他的身邊:「不是魏爾倫殺了我。說起來,捨棄感情才能完成任務,這個觀點還是我告訴他的。」
把魏爾倫從研究所里解救出來的是蘭波,他給了魏爾倫那頂可以隔絕外界指令的帽子,希望對方能成為真正的人類。
可惜事與願違了,蘭波直到死前才發現,是他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了魏爾倫身上,他給魏爾倫的,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同情罷了。
飛鳥和也側過臉看他,低頭看了看被蘭波圍到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那我也討厭你。」
蘭波點頭:「讓你自己待了那麼久,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飛鳥和也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冷哼著別過臉。
醒來又有什麼用。不就是重複反抗,然後被魏爾倫用武力鎮壓的循環。飛鳥和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他的異能甚至已經不能用在恢復自己上,光是維持十幾個人的生命就筋疲力竭了。
然後他又想。
要是一開始就待在特務科不要外出就好了。那樣魏爾倫也找不到他,也不會想到去找別人。
飛鳥和也發出聲不屑的鼻音,將下巴搭在屈起的膝蓋上。
蘭波嘆氣,伸手掰開他攥緊的拳頭。
「看來魏爾倫自己也想不通。」蘭波低頭,斷開他手上的鎖鏈說,「究竟是想要弟弟,還是傾瀉對人類的憎惡,他自己也沒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