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希望她輕易相信他人,尤其是男人,所以山主大人就編造了那樣的謊言來讓她遠離男人嗎?」鬼燈問。
山主哼了一聲:「這麼做有什麼錯?外面的男人都是混帳!」
身上扎著「混帳」字眼的鬼燈滿臉核善問:「事實上您和兒子們編造的謊言卻讓阿保小姐更加好奇和渴望,所以才在更多混帳男人那栽跟頭。」
如果實話實說,阿保迄今被38個男人欺騙過,山主恐怕要原地氣死第二次。
「別的我不管,跟你說這些,是要你擔起男人的責任來,保護她。」山主道。
「是什麼讓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我改觀?明明您話里言外都瞧不上我。」鬼燈問。
小老頭不滿地瞪了鬼燈一眼,如果拐杖在旁邊就直接敲上去了。
「因為『阿保の棒』選擇了你,就算再厭惡你,也改變不了你是個有能之人的事實。」
鬼燈自動過濾掉他的抱怨:「那聽上去很邪惡的東西是什麼?」
「就是你帶來的那根擁有詛咒之力的狼牙棒!那不僅是我和兒子們的集大成作,更是我們寄託了復仇和對阿保的執念所鍛造出的一柄詛咒之器,那些年我和兒子們走訪了印度和中國的地獄,用各種邪門積怨的武器燒熔鍛造而成的。」
鬼燈:「所以它為什麼叫『阿保の棒』這種應該被和諧掉的糟糕名字?」
「那是因為我們每一次的千錘百鍊都呼喚著她的名字,這器物本就屬於她,我還在底部刻上了這個名字。」老人似乎累了,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雖是詛咒之物,但也是有靈性的,這麼多年了它只認你一個人。」
「哪怕我再看不上你,也不得不承認,你是它的真正主人。」
鬼燈自然清楚那根狼牙棒的尿性,一般人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也會被刺屁股——這便是這把充滿怨念的詛咒之物的詛咒。
既然傾注了對阿保的執念,也就不奇怪阿保能完好地觸碰那根狼牙棒。
眸光掃過底下驕傲的小老頭子,鬼燈已經能想像出他當年刻字的時候被扎屁股的場面了。
鬼燈臨走前,小老頭叫住了*他。
「你是它選中的主人,那麼就得繼承守護她的意志,這是命中注定的,是天意。」
「我認為山主大人眼下還是反省一下比較好,身為家人的你們卻用這種扭曲的方式來達到自己控制人的目的……你們真的是在愛她嗎?」
頓了頓,鬼燈轉頭看他,繼續質疑:「不覺得對阿保小姐太不公平了嗎?」
「……」
山主張了張口,卻無言以對。
隨後鬼燈面無表情地拉上了門,站在門口,放眼望去,一下就看到了不遠處靠著柱子擦著狼牙棒的阿保。
想到剛剛聽到的,他喃喃道——
「天意?」
「我可是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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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您喜歡過誰嗎?
夜色如水。
卡拉蹦吧山的海拔不低,山上的溫度一旦入夜只會更涼,阿保穿得單薄,坐在月光中,披散著長發,一手輕扶著狼牙棒,一手小心地為其點上雲刀粉。
她的手法很嫻熟,想來是很習慣做刀劍護理。
鬼燈走到她的身後,正專注的她並沒有覺察到,而是一邊投入地動作,一邊自言自語,她的聲音小小的,從後頭看,她的耳根連著脖子都是紅紅的。
「吶吶,小牙牙,爸爸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阿保沒有不開心,只是……」
「只是什麼?」鬼燈兀自出聲,隨後在她身側坐下。
阿保被嚇了一跳,往旁邊看去,發現是鬼燈後憨憨地笑了笑,獻殷勤一般把狼牙棒遞了出去:「鬼燈大人,您的房間我都收拾好啦,順便把小牙牙也保養了。」
「小牙牙?」
「哦,是我剛剛想到的名字,我也問了它,它好像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哦。」阿保指了指狼牙棒。
鬼燈接過來,先是翻轉了一下,搓了搓底部,果然看到了字跡並不太清晰的「阿保の棒」,得虧磨損了,不然是要打馬賽克的。
「鬼燈大人聽不到它在說話嗎?」少女打了個隔,臉頰紅到耳根,整個人還有些虛浮。
鬼燈這才意識到,這一路來被酒氣熏到最多的人除了裡頭躺著的小老頭,剩下的莫過於她了,她的酒量如何他還算清楚,這會雖然沒倒下,但也已經在胡言亂語了。
「它在這裡哦,這裡……」她靠過來,擠在他身側,整個人比起平時多了一份隨性。
她伸手點了點狼牙棒的手柄的位置,笑得嬌憨,鬼燈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卻垂眸注視著她原本修長纖細的手指,此刻指甲蓋翻了起來,指頭紅腫多處擦傷。
方才只是瞥了一眼,他還是看清了她房間的情況。
能想像得到情急之下的她焦躁不安,用這雙手不顧疼痛挖地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