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女人被伸出來的一雙瘦弱的手遞上了自己的香菸,她微微略過自己面前這個清瘦還有點兒靦腆的青年,眸子突然深了深。
「好了,下次記得和我一起過來參拜。」
五條琉沒說什麼太多的廢話就直接掛掉了她的電話,其實也不是撒謊心虛,而是面前突然出現的這個帶著黑色厚重眼鏡的羸弱青年有點兒讓她在意。由於一直被五條琉那麼盯著,青年也沒好意思離開,而是弱弱的攏了攏自己的馬尾發尾,朝著五條琉靦腆的笑。
那笑容帶著一絲討好,但是那雙眼鏡後的淺色眸子卻不自覺的帶了眷戀。
青年看著五條琉掛了電話也不急著開口,而是帶了點兒緊張的等著五條琉結束她的審視。女人的目光通透到可以看透一切,讓青年逐漸更加不自在,於是他開了口。
「琉姐,不,五條社長……好巧啊……」
「認識我?」
五條琉的反問叫青年一愣,隨後清澈的眸子閃過了黯淡。青年覺得自己已經和她很熟了,卻不成想五條琉對他一直沒有什麼印象,還帶著對陌生人的戒備。
「是的,我就是已經上崗了幾個月的您的助理——還有,也是最新一批的練習生。」
沒了剛才的結結巴巴後,青年眸子一冷冽,摘下黑框眼鏡的樣子倒是讓五條琉輕聲笑了起來。女人的銀白色短髮被風微微吹起,在貼近青年的時候,右手將青年左耳處的碎發撩起,把他耳垂上的那枚炫彩色的耳釘暴露在陽光下。
「哦?撒謊可不是好孩子,另外我有和你說過我由於特殊的原因,對咒力的波動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嗎?」
鼻息間纏繞著的是雙方的氣息,但是青年卻只能夠被那股子怡人的薄荷煙香熏得大腦缺氧,幾乎是瞬間那張剛褪去了柔弱的臉就又染上了緋紅。看著自己的面前的青年一副小單純的模樣,五條琉簡直就直接破功,哪裡還顧得剛才他那副摘了眼鏡後的陰鬱攝人。
「名字。」
「Mars/mie,或者您可以叫我——」
「好了,說太多廢話你也不高興不是嗎?邁斯,只要你好好聽話,你的從前我是不會計較的。果然還是太像了,都怪你和那位好心的夫人太像了,所以我才能一眼認出你。」
邁斯感受著五條琉的手指輕輕觸碰著他的耳垂,不,是他的耳釘,最後溫柔的落在他的眼瞼。女人異色的眸光沉澱著太多深色的情愫,以至於邁斯都無法對著她好好說出自己準備好的措辭。
他絲毫不見剛才膽怯的覆上那雙微涼的手道:「是的,十分感謝您。」
感謝您還記得在那個灰塵撲撲的宅邸,苦苦掙扎的婦人;感謝您在那個下雪的冬天遞過來的食物,更感謝您知曉了身份後的不吝嗇收留。
「我將在我的計劃外為您獻上我的不二衷心。」
叮鈴鈴的聲音從兩人身後的神社處響起,那是在善款箱上方的木繩搖鈴被祈禱之人拉響的聲音。無比虔誠,無比響徹,搖的五條琉那顆冷漠的心倏然一動,好像有什麼被瓦解掉了。
「我也期待著你蟄伏過後的蛻變, Mars/m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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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健人在接到家入硝子的電話後,整個人不自覺的悶悶的,他掃了一眼還在關了門的保育園門口鬼哭狼嚎的灰原雄,及時制止了他。
「芥川又被五條家主的人接走了,所以現在還不如去關心關心小紗。」
「哦對哦,小魔王今天還說要朝著鬧著吃奶油麵包呢。這麼說來,七海海你有沒有聽過一個關於奶油麵包的笑話?」
灰原雄一聽到七海健人提到的混世魔王妹妹,就立刻來了精神,儘管臉上的表情還不是那麼的好看,可是也沒有了剛才的慌張。七海健人默默把灰原雄纏上來的的胳膊扒拉掉,隨後率先邁開了腿說道:「沒有聽過。」
「就是說啊,有一家子……」
灰原雄見到自己的好兄弟抬腳就走,就連忙追了上去滔滔不絕的說著。七海健人不言苟笑的臉時不時動一動就當做是給他的回應,但是七海健人現在想的更多的卻是芥川被人接走這件事。
和上次他偷偷跑掉結果五條琉將他接走一樣,這次的流程雖然有點兒不一樣了,但是隱約都透露著一絲不對勁。不僅僅是五條琉不會做出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這條叫他們來接人的消息,是誰從五條悟前輩的手機上發出來的呢?當事人不知情?又或者是無意,還是有什麼心懷叵測的人在操控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