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秒,大沙蟲還好端端的,那傢伙竟然窩在咒靈腹部的空間裡不出來了……
看向周圍的狼藉,對上同學老師校長的眼神,夏油傑一個頭兩個大。
他補藥一個人收拾爛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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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失蹤了。
夏油傑去查了監控,發現這傢伙一天都沒離開過寢室。
但男寢的每個房間都不見人影。
「會不會是從窗戶瞬移走了呢?」夜蛾猜測。
「不可能,」傑反射性反駁,「離開的話悟會告訴我的。」
夜蛾摸下巴思考,「你不是手機沒帶嗎?」
那他也會來找我的……傑想這麼說,但事實上五條悟就這麼悶不吭聲地神隱了。
按照那傢伙的實力和性格,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夏油傑覺得事態有些嚴重。
夜蛾老師去嘗試聯繫五條家,傑則把監控翻來覆去又看了兩遍,一根白毛都沒捉到,倒是看見他「自己」、也就是那個假貨,穿著自己的備用校服,從屬於夏油傑的寢室里走出來,雙手插兜東轉轉西轉轉,進後山溜達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還跟某個監控攝像頭比了個「耶」。
那跳脫勁,放在自己的身上總覺得有那麼點離譜,又有那麼點詭異的熟悉。
夏油傑:「……」他算是知道了,這個假冒偽劣品壓根不在意自己身份敗露。
也虧得有這份視頻,對方偽造的[任務失敗所以飛回來]的謊言不攻自破,傑重獲老班100%信任。肚子裡的傢伙被從咒靈肚子裡掏出來之後關進地牢,乖得匪夷所思。
傑:「那邊有問出來什麼嗎?」
夜蛾從郵件里抬起頭,表情詭異,「他堅稱自己是五條悟。」
「……」夏油傑想起對方打架的時候那活潑勁,模仿得倒是挺像,「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夜蛾也很少進行這樣的人身攻擊,但是!這一次的傢伙稱自己是「五條悟」,但又沒用嘴說,反而用手語比畫來比畫去,在地上扣出個五條悟的簡筆畫,還擠眉弄眼,試圖用純潔無辜的wink引起老班的注意。
當然,用夏油傑那雙眼睛做出來,效果就不是那麼好了……
「看起來像,」夜蛾老師也不理解,「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應該不可能僅僅是個惡作劇吧…」
夏油傑無意識捏拳。
聯繫同時發生的五條悟失蹤,總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老師,我去趟地牢。」傑心裡冒出個飄搖不定的猜測,他提出申請,「請交給我,我來好好『審問』一下。」
「不行。」
「夜蛾老師!」
老班擺擺手,不給權限。
開玩笑,被轟碎的樓還新鮮著呢。樓能修,地牢碎了更麻煩,那裡的封印是好不容易布置好的。
夜蛾還給傑帶來一個壞消息。
「校長將情況報給了高層,你暫時被禁足了,任務延兩天,在學校配合調查吧。」
傑:「……」
黑髮最強深吸一口氣,表面上乖乖回了寢室。如果夜蛾老班知道此刻他心裡正想著夜遊地牢,估計得氣得心梗。
傑回到寢室,難得沒講究地脫外套,直接抱臂往床鋪上一倒,閉上雙眼。
他長長地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
腦子裡分析著各種情況,傑長時間緊繃的神經因疲憊一松,呼吸不知不覺平穩下來。
夏油傑發現自己在做夢。
「他」很清醒,又無法徹底清醒,從睜眼到迅速長大,一些凌亂的記憶碎片被強行塞進腦子,走馬燈一般不斷浮動。
「他」活在搖籃里,又很快能爬動、能直立行走,很快個子就竄到了大人腰部的位置。
「他」住著寬敞的獨院,逼仄的屋檐下是四季輪轉的天空。「他」身邊的面孔來來回回換過幾撥,人數不多,卻能透過高牆,看到院落之外晃動的人影。
世界在「他」的面前變得極為通透,周圍人情緒各異——尊敬、畏懼、崇拜、漠然、貪婪甚至惡意和憎恨。
夢裡的傑看著表情、聽著語氣,心中毫無波瀾。
「他」覺得極端無聊。
長大了之後「他」偶爾也會出門。傑插兜走在街上,會有不長眼的傢伙撞上來。對方覺得自己正躲在人群里潛行,但在「他」的眼裡,那傢伙就如同黑夜裡的螢火,就差拿喇叭喊出[我要幹掉你]五個字了。
「他」目光淡淡地掃過去,雙唇微動,只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