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一手握著手機，裡面裝著完整的告狀素材，一手端著自己「心愛的學生」端來的熱茶，都不知道該讓哪只手微微顫抖。
沉默，沉默，一片沉默之中，夜蛾感覺自己受到了某種無形的精神攻擊。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最終，老班捏捏眉心，決定讓自己學生挑能解釋的解釋。
這問題在第一個人搶答的時候就歪樓了。
【夏油版·悟】以為老班問的是任務的事，他立刻開腔辯解，「老師，這真的是突發狀況！是傑…不，是[悟]這傢伙他忘了放[帳]！老子…我為了全體小鎮居民的安寧生活，強忍著才沒有出手！」
他放大音量，振振有詞，「——身為咒術師，一定要保護普通人！」
話一出口，【夏油傑】自己嘖了自己一聲，仿佛這正論有點燙嘴。
夏油傑本人：「…………」
夜蛾老班去看【五條悟】，眼神狐疑，「真的是這樣嗎？」
一副「老師我啊不是很信你、但給你一個機會解釋」的表情。
傑在暗中磨後槽牙。
悟這混球這都是沾了誰的光啊！還不是因為他套著自己的馬甲！
夏油傑的聲望在夜蛾正道這裡，可比五條悟高出不少。
「……老師，這件事我確實也有錯，」揣摩了一下夜蛾的心理，傑打算來個先抑後揚，「但是……」
這「但是」還沒扔出去，老班就眉梢一挑，「行，知道錯就行，那你寫5000字反思吧。」
傑：「？？？」
夜蛾將茶杯放下，又指指另一個惹事的黑劉海，「夏油你罰2000字，兩個人晚飯前交到我辦公室來。」
「……」
兩個高專問題兒童並排走出老班辦公室，一個陰氣沉沉，一個背景開花。
傑和自家搭檔肩膀蹭肩膀，一邊走一邊親親熱熱把人往牆的方向擠。
明明走廊就這麼點窄！
夏油傑煩不勝煩。
「聽見老師剛剛說的了嗎？」傑斜睨對方一眼，惡聲惡氣道：「晚飯前就要交，趕緊寫你的五千字去吧！」
「啊？不是你寫5000嗎？」悟瞪大了自己無辜的…眯眯眼，「老子是2000，傑你別弄錯了～」
「明明是你弄錯了，」傑抱臂，嚴肅糾正道：「夜蛾老師是讓夏·油寫兩千。而我，我是夏·油·傑，你才是五·條·悟，所以兩千字是我的。」
「不對不對，應該是這樣，」悟晃起黑劉海，掰掰手指算道，「你，外表是五條悟，裡面是夏油傑。五條悟寫五千，夏油傑寫兩千，所以是5000＋2000，你該寫7000！」
……做你的春秋大頭夢！
傑露出假笑，「你說得有道理，那請外表是夏油傑的五條同學先動筆吧，不寫完七千不給吃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悟笑得肚子痛，這賴他耍定了，「那就平分～一人三千五！」
傑：爹的，他就知道會是這結果。
這身份互換可能給周圍人帶來不少苦惱，但對大少爺只有百分百無需提純的樂趣。見男同學不想理他，悟又用肩膀頂頂，試圖引起對方注意。
「傑，傑，老子剛剛路上就想問了，你在小鎮裡用的是哪一招？」
「哦，不就是「蒼」嗎？」
「嘖，紅色的那個，老子從來沒用過欸！」
「……是嗎，」傑別開臉，「我還以為是你悶不吭聲又研究出新招數了。」
「準確來說，是正在研究中，」悟抬起胳膊，頭枕雙手，大咧咧道：「真沒想到會被你提前用出來啊，這招不出意外，應該叫「赫」。」
「赫」。
傑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招數名稱。
「算公式麻煩得很，如果傑能把馬甲給你的公式抄出來就好了耶～」
「……可能有點困難。」
夏油傑自己都不確定，能否再放出第二次那般強力的攻擊，「要多嘗試幾下才有可能，我儘量吧。」
「哈哈，傑你好認真啊，老子就是隨口一說，」悟輕飄飄擺了擺手，語氣隨意，「不用那麼麻煩，本來也快成功了，想想還是自己研究出來更有意思。只是時間問題啦～」
這回輪到夏油傑轉臉，偷偷去看搭檔的表情了。
似乎是五條悟本身的靈魂自帶天然傲氣，就算套上屬於夏油傑的皮囊，那舉手投足之間所透出的、仍舊是獨一份的閒散與自信。
傑再次清楚地意識到，面前的傢伙是悟。
是和自己截然不同、唯我獨尊的五條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