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悟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
他很想去做點什麼,比如把盤星教都屠光,比如將一切參與到這件事的人通通逮出來幹掉,比如去總監部泄憤,把人大換血自己來干……
又比如,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找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關起來。
但是還不急,五條悟心道,你要先冷靜下來,至少要將【傑】藏起來的最後一段記憶全部挖出來再說。
和乙骨的戰鬥,一定是【教主】人生經歷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悟在夢中觀摩的遍數如此之多,對【教主傑】的招數和套路也越來越熟悉。
這讓他能夠在與九十九由基對戰時,熟練放出【極之番·漩渦】,瞬間摧毀一個特級的手腳。
這也錘鍊了他的人設技巧,讓白髮最強偽裝教主,遊刃有餘地掌控盤星教搞活動,同時讓傑[面具]能量蹭蹭上漲。
悟忙裡偷閒,偶爾會坐在教內的屋檐頂上放風,思考若是犒勞傑一大包咒靈玉,對方會不會感激涕零從此做自己的跟班小弟?
或者,事情「敗露」後,他可以忽悠夜蛾給給盤星教發一個共滅咒靈的錦旗。
但這些都不夠。
在能量趨於飽和後,【3級教主傑】的面具等級,遲遲刷不上去。
一天、兩天、一周、半個月……
這長成了悟心頭的一根刺。
明晃晃的跡象表明,【3級】,似乎就是【夏油傑】馬甲的極限。
悟可能會換上教師制服走向未來,但身邊並肩而行的那道身影,會如幻影般破碎。
——傑沒有未來。
——可,這是傑自己選擇的路,他無法改變,只能尊重。
悟揉著腦袋糾結了很久,糾結出來這個結論。
……夢裡的自己不會也是這麼想的吧?
果然如悟預想中那般不妙。
最後一段【教主】的記憶來得突然。
悟白天只是簡單地和傑出了個任務,簡單地排了一次喜久福的長隊,精神放鬆的進入夢鄉。
然後……
【教主傑】:「可是在這個世界裡,我無法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夢裡的『五條悟』失去表情,說了一句話:「——,——」
然後他抬起了手。
夢外的五條悟同樣失去表情:「…………」
這會輪到貓貓無法發自內心地笑出來了。
貓貓,裂開了。
在這件事上,[面具]地發明者像是在進行某種惡作劇,刻意模糊了『悟』最後那句告別。
就像藏起了獨屬於某個時空的「小彩蛋」,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五條貓貓抱臂坐在床上,氣呼呼。
他才不好奇夢裡那個『五條悟』對夏油傑說了什麼呢!
這傢伙也太遜了吧!
……太遜了!
悟感覺痒痒的,抬手一摸臉,一手的淚。
貓貓「哼」了一聲。
真男人神子可是不會落淚的,他在【傑】的身體裡,是傑長這麼大了還丟人地哭鼻子。
悟摘下[面具],隨後再次陷入沉默。
「六眼」的視野里,【教主傑】面具里的能量壓根沒減。
能量沒掉=沒有OOC。
「……」
悟勉強提提唇角,拿著[面具]啞聲道:「你裝得那麼像樣,實際上還不是會背著老子偷偷哭鼻子。」
——要尊重傑的選擇?
在規規矩矩的家庭教育中肆意生長的五條家少主,在得知了自己以後會成為鰥貓的可能後,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爆了粗口。
——尊 重個蛋。
【教主版】悟傾情獻上[盤星教教主事件]大禮包。
他和傑在外邊兒痛痛快快打了一場,再附加以公濟私親了一口。
順利被傑主動領回高專之後,五條悟的睡眠又回來了。
[面具]升不上去,那就隨緣刷。[面具]記憶看到頭,那就不需要再看第二遍。
貓貓腦子裡會記得清清楚楚,任何細節都不會忘。
悟發現,自己開始任性地渴求某個人的體溫。
把空調拆了搶占傑的床強行貼貼也好,出任務時掛在對方背上讓傑拖著走也好,呼吸、聲音、觸碰、震動,什麼都好。
他需要很多很多證據,證明面前的傑、這個強大又脆弱的傢伙正好好活著。
在傑來寢室偷【七海】面具時,五條悟真是給這個彆扭的傢伙氣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