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記住?那就給我留一個印記,在這裡。」他眼尾飛揚。
「……」
「…………」
悟生動詮釋了什麼叫「餓貓撲食」。
慘遭遺棄的[獄門疆面具]連點小水花都沒浪起,傑就被徹底轉走注意力。
在它被貓爪子揮到地毯上時,狐狸同時發出一聲悶哼,沒控制住將它一腳踢得更遠,直接被埋進了床腳邊陰暗的旮旯。
[獄門疆面具]就這麼靜靜地窩在被遺忘的角落,聽著寢室里雜亂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天色暗了些,它又很快被自己的「主人」重新想了起來。
溫熱的似乎帶著水漬的手將它拾起,伴隨著不太兇但帶嗔怒的罵。
「你是牲口嗎?……累死了,呃!還不如刷面具……」
「你戴上也沒用。」
[獄門疆面具]上又覆上一隻手,將下面的手牢牢鉗制在凹凸不平的表面。
「因為老子不到0.1秒就會把你吻醒。」
「……」
夏油傑在暈過去前一秒,心想,他再心疼這個牲口,他就是狗。
傑,又做夢了。
這個夢越來越清晰,主人公似乎是站在涉谷的站台上,手裡拿著個熟悉的物件,在地鐵站人流里逡巡的腳步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夏油傑突然意識到,這不是悟的視角。
而是另一個涉谷事件的參與者,或者說,謀劃者。
夏油傑精神一振。
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將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這是獄門疆嗎?】傑在心裡想。
過了兩秒後他篤定道:【對,沒錯,這就是獄門疆。】
【哦豁,獄門疆。】
另一個想法跟著他同步『響起』,仿佛直接在腦海中實現了交流。
【誰?】傑一驚。
他第一次遇見夢境中能交流的情況。
如果作為觀眾存在實體,傑的眯眯眼大概瞪得比悟的貓眼還要圓。
對面的聲音也明顯有點驚訝:【傑?】
【……悟?】
夏油傑的直覺非常準。
【好神奇啊,有種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的感覺耶~】
貓感覺很新奇,一邊自證身份一邊開始邀功,【傑,你暈了之後老子給你擦乾淨身子了,你睡太死了,老子清理的時候你都沒反應…】
【好了閉嘴。】傑實在不願意回想起自己是怎樣進入夢中的。
視覺主人的「縫合線傑」步履從容,拿著真正的「獄門疆」在複雜的地鐵站內穿行。
他身邊的人群中遊蕩著一些狀態詭異的人,普通人對此無知無覺。
【這應該是你封印老子那一段記憶吧?】悟反應得很快。
夏油傑心口發悶,強調:【這不是我。】
貓那裡的語氣聽上去像忍著笑,【嗯,老子知道不是你。】
傑想到後面會發生什麼,胸口更悶了。
果然,這個敵人陰魂不散地注視悟的一舉一動,並卑鄙地利用自己的身體削弱悟的狀態,找準時機將「獄門疆」丟了過去。
「嗨,Satoru~」
正在觀看的悟同步鸚鵡學舌:【嗨,Suguru~】
傑:【……】
從「縫合線傑」的視角,夢裡五條悟震驚的表情相當清晰,也就是這麼短短的一愣,「獄門疆」成功開門。
連「無下限」都無法抗衡的規則,將最強死死壓跪於地面上。
傑認為【悟】角度的那段回憶已經足夠讓他憤怒。
他也認為看第二次,也許會讓自己更加冷靜地進行分析。
他錯了。
傑的胸口始終燃燒著一股旺盛的怒火,腳底還踩在冰川之上。
後悔如脊背上終年不化的積雪,每一次震動都有可能導致鋪天蓋地的雪崩。
他看見,夢裡【縫合線傑】的右手脫離掌控,像對待仇人一般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確實是仇人,他和悟共同的仇人。
但,掐住脖子又能怎麼樣呢?!
傑已經死了,就像【縫合線傑】所說的,斷翅的蜻蜓,只是習慣性的抽動。
沒有足夠的力量將腦殼擰碎,將大腦摧毀,將這暗算摯友的傢伙送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