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血就止住了。
傑看上去有點懷疑效果，「這樣能看出來嗎？」
硝子不想說話，直接把照片懟到了自討苦吃的某人面前。傑看著自己腹部的傷痕，蹙眉，「傷口和悟比，有點偏細了。」
「你還想怎樣，」硝子翻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眼，「和悟的傷口不一樣，那是因為，【那傢伙】腰部的傷是【宿儺】的「空間斬」造成的。」
傑：「！！！」
傑瞪著眼，自己跟自己賭氣，一直沒眨。
直到眼球充滿血絲，他才狠狠地閉上，視野里猩紅一片。
他終於知道了悟疤痕的來源。
從看見宿儺[斬擊]術式的時候，傑就聯想到了悟腹部傷口的狀態。
他明白真相殘酷，他想可恥地逃避，又想迫切的揭露。
當這一切真相擺在面前時，傑只恨為什麼自己身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等價的痛苦。
悟不會被永久地困在封印里，作為王牌，外面的夥伴會拼盡全力地釋放他。
但是，釋放之後呢？
從【獄門疆】里出來之後呢？
咒術界還有什麼像樣的特級嗎、能和實力恢復的千年詛咒打得平分秋色？
只會剩五條悟一個人了。
只剩悟一個人了。
傑無法接受悟和自己有相同的句點。
畢竟，一切的執著、大義、追求，只有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出發點。
——[我想你好好活著]。
「別露出那麼愧疚的表情啊，」硝子揉了一下眼角，似乎回憶到什麼畫面，她的表情也很不好，「要我說，這件事全是五條的錯，連你的屍體都沒藏好，還不如一開始交給我。」
傑心中一顫，他的表情稱得上驚惶，也有一種認命的絕望。
「硝子，你的[面具]……升級了？」
奶媽唔了一聲，「我很幸運地活到了最後。」
傑呼吸急促，「你、你目前看到了多少？」
硝子靜靜地吐出兩個字。
「——全部。」
在靜默的停屍間裡，奶媽的話反常地多了起來。
「有時候我一個人呆在這裡，都分不清楚是幻想還是現實。」
她笑笑，面容模糊在繚繞的煙霧之中。
「夏油，沒發現嗎？最近這段時間沒讓你們代班了。[面具]變化太大了，沒有人能駕馭得住，包括我自己都不想戴。真難想像十年後我忙成了那個模樣。」
傑：「[面具]借我看一下……」
硝子拉開抽屜，隨手一拋。
傑慌忙接住。
升級後的【家入硝子】面容滄桑，眼下掛著濃厚的黑眼圈，有種活人已死的社畜感。
傑：「硝子……你真不容易……」
「呵呵。」硝子只給他看了一眼，抬手又把[面具]奪了回來。
傑：「呃，想看記憶…」
「不給。」
奶媽無情地拒絕了同期，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夏油，剛剛是一個試探，你明白嗎？從你求我幫你確認傷疤這件事開始，我就打定主意不會給你看【我】的記憶了。」
傑：「為什麼？」
硝子面無表情，「因為我壓根無法預測，你看完全部會做出什麼蠢事。」
傑：「……」
硝子身後升起化作實質的怨念黑霧。
「現在，我的[面具]不可以輕易戴上，為什麼呢？因為升級後它很容易OOC——你知道未來我的生活節奏是什麼嗎？一整個月連續工作，無雙休，無單休，全年無休！全年無休！
……這導致什麼？這導致什麼？沒有人能代班，沒有人！為了刷等級，老娘的[面具]已經沒辦法外借了，最後看見咒術界出了那麼大一個爛攤子，導致我每晚每晚都在做噩夢……」
硝子發出失了智的嗬嗬聲，「傑，你說我是不是該將這個[面具]作為懲罰，來『獎勵』某些自作主張的壞孩子呢？呵呵呵，呵呵呵……」
傑：「…………」
第83章 被對方欺負得越猛他越安心……
傑畏懼地看了一眼【成年硝】面具， 又看了看硝子。
這倆的形象在此刻高度重合。
「……那，有什麼重要的情報嗎？」他還是沒有放棄，小小聲詢問。
「五個字， 亂成一鍋粥， 」硝子面無表情， 「有個陰謀家用你的身體搞出了[死滅洄游]……唉， 這些也都沒有參考性了， 大部分問題其實已經被你和五條解決了。對了，有一點，別把宿儺放出來， 就算五條那傢伙想打架， 也別興沖沖把手指湊齊了放出來。夏油，你是一定不會被美色迷暈頭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