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一紙犯罪悔過認罪書。
「…………」
古谷優從噩夢中驚醒,渾身都是冷汗。
不行,他不可以被虛假的糖衣炮彈腐蝕,他還有夢想……
好吧,他沒有。
不過古谷優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但是他對自己不想幹什麼十分堅定。
比如他不想進局子,死都不想。
想到這裡,古谷優掏出手機,再也不顧忌有的沒的面子功夫,向朗姆發了個簡訊:【我要換助手。】
朗姆大早上看到消息暗罵了一聲,先是向古谷優詢問理由,隨後又一個電話打到降谷零那裡:「你沒有做好本職工作嗎?里卡爾怎麼說要換掉你?」
一大早上接到朗姆電話的降谷零:「……」
晦氣!
他的本分工作明明做的很好!無論是任務目標的背景,還是船上的其他成員,整艘船的航線,甚至船上的員工他都做了背調!還想怎麼樣!?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
就在降谷零思考著如何回復朗姆才好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了稀稀疏疏的噪音,朗姆看了一眼古谷優新發給他的簡訊,釋然道:「哦,原來他兩個都不想要,那沒事了。」
降谷零:「……」
啊?
不是,等一等,這樣問題才比較嚴重吧!
如果說原本他還只是認為里卡爾和朗姆在發神經的話,那麼現在降谷零卻有些認真起來了。
里卡爾不會是發現他們臥底的身份了吧?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現在這個反應反而過於溫和了……
降谷零想了很多,但朗姆卻並不放在心上:「這次不是你的錯,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反抗。」
「…………」
里卡爾是什麼鬧脾氣的小孩子嗎?
雖然內心有些無語,不過想起自己身上肩負著的、弄清里卡爾的過去的重擔,降谷零多問了一嘴:「他之前經常這樣嗎?」
朗姆回憶了一下,搖搖頭: 「不,實際上他和之前的助手相處的很好,這種要求還是第一次。」
見朗姆對這個話題並不十分排斥,降谷零乘勝追擊:「那麼上一個助手是什麼樣的人呢?如果我向他看齊,是不是就可以更成功地潛伏在里卡爾身邊了?」
朗姆嗤笑:「你是不是忘了,里卡爾就是在和上一任助手相處期間,才起了離開組織的心思的。」
「……」
好像是哦。
這麼一說,他應該研究朗姆口中的那個「野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才對。
「助手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擔心,那些里卡爾真正下了決定的事情,他是不會允許其中有任何紕漏的。」
朗姆並不知道降谷零的小心思,自顧自地解釋道:「如果他真的完全不能接受你做助手,那麼他就會在任務中直接暗算你,而不是多餘一步向我匯報。」
降谷零:「……這真是令人安心多了。」
至於里卡爾的問題,朗姆沉思了一會,很快想出了解決辦法:「我會再隨便配一個助手給他,等里卡爾知道你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就不會再鬧了。」
降谷零虛心求教:「不會反過來,因為過於生氣,乾脆再次離家出走嗎?」
畢竟過去的經驗擺在這裡,弄不好來一個經典復刻也不是沒可能。
「不會的。」
朗姆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如說正是因為上次的經歷,所以他才更能看清事實。」
朗姆慢悠悠地說道,聲音中飽含毫不掩飾的惡意:「離了組織,他沒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
直到後面快要登船了的時候,降谷零都在思考朗姆的話是什麼意思。
無論是警察廳,還是動動用他作為情報屋時的人脈,降谷零都沒有找到古谷優過去的線索。
而按照朗姆的暗示,這裡面好像還有什麼說法。
他將這些記下,卻也沒有再向其他人匯報——他已經是個成熟的臥底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判斷了。
降谷零絕對不承認,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他覺得即使自己匯報了,同事們也說不出什么正經對策。
降谷零按照古谷優的指令,按時來到對方安全屋的樓下,等待的時候還在分析眼下的情況。
在兩次任務中間的準備期間,除了煤氣罐炸彈那次之外,他一次都沒有收到古谷優的傳喚,而且據他所致,諸伏景光那邊的狀況也是一樣。
這顯然和之前里卡爾的卷王身份不符,降谷零想知道對方到底在偷偷籌備些什麼。
很快,公寓樓的門口處出現了一個拎著巨大包裹的人,他身材瘦削,和手扁兩個看上去少說能裝下三十斤東西的行李箱形成了巨大反差,但卻行動自如,讓人懷疑那箱子是不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