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谷優不敢提示夾雜在一群人渣中的自己可能是什麼成分,試著將話題引導到稍微安全一點的話題上來。
「琴酒完全不處理屍體,反而故意打算把事情鬧大,很可能就是為了給我看,想和我打心理戰的。」
他變換了一下姿勢,借著帽檐和松田陣平的遮擋,仔細窺視著人群:「說不定他現在就在附近觀察,而你這個和我走的很近的條子一定會受到重點關注。」
松田陣平看了他兩眼,有些失笑:「想嚇唬我?」
「如果害怕的話,我還當什麼警察?」
*
在發現屍體的不遠處,也是古谷優他們之前買墨鏡的商場的頂樓,開著一家露天餐廳。
因為是附近最高的建築,而且角度合適,可以看見東京灣,平常也有遊客喜歡拿著望遠鏡到處亂看,啥瓜都吃,這也就顯得現在和無辜路人們一起定定地觀察大樓底部喧囂的一男一女平平無奇。
雖然兩人無論是顏值還是氣質都超脫常人,甚至連身上的衣物都散發著昂貴的氣息,一般情況下很難不多看兩眼,但不知道是心中的靈性提示,還是樓底下的瓜實在太香,所以確實沒有人對這個角落投來過多的注視。
再次確認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不會有不應該的打擾之後,貝爾摩德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任務上。
和一直宣稱「不記得殺過的人的臉」,疑似臉盲的琴酒不同,貝爾摩德無論是她作為演員的職業,還是身為千面魔女的身份,都需要她對人們的長相高度敏感。
也因為這個特性,所以在得知古谷優叛逃後,貝爾摩德便和琴酒一起,立刻被從美國調遣了過來。
古谷優的易容術不在貝爾摩德之下,如果他真想要蟄伏起來的話,整個組織也沒幾個人能認出他的偽裝。
不過現在看來,他好像也並沒有任何逃跑的傾向。
「竟然直接用自己的臉……」
貝爾摩德有些驚訝:「看上去他意志還挺堅決的嘛。」
雖然一般來說,製作全套的人皮面具需要較為專業的工具,但如果只是像調整一些、像是改變鼻形,或者眉骨的走勢之類的小細節的話,用商店裡購買來的膚蠟就可以,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所以現在古谷優不做偽裝,肯定不會是因為沒有條件,只能是他自己就想這樣。
「是想用自己當做誘餌,將暗中的人都引出來,讓事情早點得到解決嗎?」
貝爾摩德皺眉:「但他應該是最清楚組織並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對付的,這麼激進,難道真的是奔著魚死網破去的嗎?」
她試圖向身邊留著銀色長髮的男人求證:「我記得他和你搭檔的時候沒有這種傾向吧?」
被貝爾摩德詢問的琴酒沒有立刻回答,他仍舊拿著那個為了混入人群,而配備的並不專業的望遠鏡,手卻穩的像是在把持著狙擊槍的瞄準鏡。
貝爾摩德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從琴酒那裡得到回答,她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聽到過的傳聞,兀自搖了搖頭:「其實也不一定,畢竟你們之前的那些任務很多都是九死一生的……這麼一想的話,其實里卡爾之前也確實不是沒有過異常失誤,只是因為任務難度過高,他年紀又小,所以我們都下意識忽略了而已。」
「不然的話,就算是津島家的小少爺,也沒辦法讓一個心理健康、訓練有素,甚至還和他們沒有直接利害關係的人,在見面第一天便一見如故,雙雙入水自。殺的吧。」
琴酒這下子終於收回了視線,他冷笑了一下,冰冷的視線如有實質,方式輕輕一瞥就能將人切成兩半:「你想說什麼?」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說出自己的結論:「他的心理狀態早就不對勁了,而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有你的一部分影響在里面。」
她拿起酒瓶,向杯中倒去,里卡爾茴香酒香味獨特而奇妙,馥郁迷人,口感獨特,味重而刺激。
而它唯一的飲用方式,就是兌少量水稀釋後飲用。
貝爾摩德搖晃著酒杯,看著陽光透過液體散射而出的漂亮光彩,意有所指道:「我想知道,在里卡爾這個一心求死的狀態之下,你要怎麼完成BOSS的命令,將人完好無損地活著帶回去。」
「這還不簡單。」
琴酒毫不在意地同樣拿起酒瓶,微微傾斜,酒液像是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和杯中原本還剩餘了小半的杜松子酒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