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谷優皺著眉,像是有些生氣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這時船長也從他身後探出身子,建議道:「大家先進房間再說吧。」
眼看著港口就在眼前,乘客們陸陸續續也要回房間收拾東西了,這是和很合理的提議,因此也沒人拒絕。
等所有人都站在了房間裡,古谷優才看見,隊伍中還夾雜著一個滿臉空白,好像在懷疑人生的陌生人,正被銬著雙手,安靜地站在一邊。
工藤新一解釋道:「這就是和兩起殺人事件的兇手。」
古谷優繼續當自己的複讀機:「兩起?還有誰不幸遇害了嗎?」
工藤新一努力辨別了一下古谷優的表情,隨後開始解釋一切。
當時因為看見了本來剛剛被自己殺死的船長,所以兇手在原地怔愣了很久,耽誤了逃跑,這也導致他最後被降谷零追上。
降谷零很輕鬆地就壓制住了兇手,壓著人往船長室的位置回,這時正巧遇上了打算去找赤井秀一問訊的工藤新一。
因為懷疑降谷零的真實立場,所以工藤新一沒有主動向對方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倒是兇手在看見船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之後一度崩潰,把什麼都說了。
兇手是負責採購的經理,事情就和工藤新一推理的差不多,基本就是因為禁不住誘惑,所以在他人的幫助下在手提箱中參入了部分假貨吃差價的事情。
那位人脈很廣,可以幫他做假帳、供假貨的幫手每次出現的時候都全副武裝,帶著墨鏡帽子和口罩壓低著聲音,只能看出是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人。
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雖然過程有些心驚肉跳,但看著帳戶中從未有過的一長串數字,他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現在需要補充一個背景,那就是採購經理此時身上正背負著巨額的債務。
他有賭博的惡習——雖然他一直聲稱自己是小賭怡情。
採購經理覺得這很正常,不少豪華遊輪本身就會在上面建立小型賭場,而在週遊世界的過程中,可以合法賭博的國家也並不算少。
自從沾染了賭博之後,他一直有輸有贏,他曾經給自己定過一個界限,無論如何,單次只要掙了、或者輸了一百萬日元就直接停手。
但上次他的手氣真的是太好了。
他在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贏得了數千萬日元,他望著自己面前堆積如山的籌碼,有一種自己能永遠贏下去的錯覺。
那時,賭場中的空氣仿佛都是香甜的,在引起不懷好意的人注意之前,他強迫自己收手,並最後帶著滿滿一大箱子的鈔票回到了自己位於郵輪上的休息室。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精神亢奮,路過的船長曾經擔憂地過問了兩句他的情況,以為他的異常是最近老闆新發下來的繁雜又奇葩的購買任務導致的。
但他的心底對這關懷其實是不屑的。
【你懂什麼,我才不在乎這破工作。】
他想,【我和你已經是不同層次的人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經理勉強地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眼虛偽的微笑。
他不管船長的反應,帶著箱子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睡。
望著狹窄的天花板,他突然想到——他贏錢是因為自己的技巧,但不得不承認,運氣肯定也很重要。
錯過了今天的話,誰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他重新搬出了裝滿錢的箱子,保守起見,他只拿背包裝了一半——這樣就算運氣已經離他而去,就算只剩下這一半的錢財,他依舊是富有的。
可惜,他還是沒能留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錢財,籌碼像流水一樣從他的指尖溜走,直到荷官提醒他才發現自己面前已經空無一物。
同桌的人向他投來與幾小時前完全不同的鄙夷的視線,又很快挪開了眼,仿佛他只是路邊的一顆石子,一個完全不重要的路人。
他受不了這個。
於是,輸紅了眼的經理打算回去,將剩下的那一部分錢也拿出來。
但可惜,重新注入的資金並沒有達到力挽狂瀾的效果,而在第二次離開的時候,他看見了出口處可以借貸、抵押的窗口。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猜了。
幾小時之前,他是個資產近億的富翁,幾小時之後,他身上背負了的巨額負債。
回去的路上,他再次遇見了船長。
船長可能是看出了他徹夜未眠的事實,再加上他之前的態度不好,便說了他兩句。
而經理就這麼恨上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