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會是松田陣平在從觀察員嘴裡撬出什麼情報之後發出的消息吧……?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風評,古谷優都想著要不其它簡訊也不看,直接跑算了。
丟不起那人。
短暫地調整了一下心態,古谷優想了想,最後還是破罐子破摔地繼續翻看起來。
除了最近幾次畫風突變,再往前的簡訊倒是符合古谷優在郵輪上的驚鴻一瞥。
【今天下班的時候,同事請客去一家不怎麼出名的老店品嘗了店主自製的小吃,我很喜歡,不過太辣了,你估計吃不習慣。有時間我研究一個減辣版本的好了。】
【圖】
【今天買了食材打算復刻一下,順便整理了冰箱,結果發現好多調味料已經過期好久了,而且還有一些我沒什麼記憶的小玩意,應該都是你藏進冰箱的吧?也都已經壞了。】
【平時沒感覺,大掃除的時候才發現,你怎麼到處塞東西,那些槍。支彈藥又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我從床底下掃出一個手榴彈的感覺有多嚇人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時不時就有新驚喜的噶覺還挺有意思的,就像你還在一樣。】
除了這些日常的、能幫助古谷優拼湊出松田陣平這幾年的生活的內容之外,他還意外發現了一篇尚未發送的簡訊。
按照時間來看,這篇簡訊的編輯時間,極有可能就在松田陣平打電話之前。
點開一看,其中的內容竟然是空白的,就像松田陣平曾經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卻怎麼都覺得不滿意,才最終試著撥打了那通本應在數年之前就不會再有人回應的電話。
古谷優覺得自己心底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瞬。
他沉默了兩秒,退出這個空白簡訊,更加仔細地翻看之前的日常記錄。
古谷優明面上只有二十多歲,但實際上卻度過了百年不止的時光。
在漫長的歲月、和跳躍的時間中,古谷優已經放棄了記憶,習慣了遺忘,平常除了任務時期,幾乎不能和其他人正常交流日常,因為他所認知的昨天與明天與對方完全不同。
但現在,古谷優的生命中好像出現了某種穩定的東西。
沉浸其中的古谷優沒有注意到細微的腳步聲,螺旋槳的聲音仿佛成了最好的白噪音,一直到手。槍上膛的聲音傳來他才突然驚醒。
古谷優緩緩回頭,看見琴酒就站在自己不遠處,舉著槍,正一步步靠近著自己。
他身上的肌肉緊繃了一瞬,有一種側身去擋住仍舊昏迷中的松田陣平的衝動。
但古谷優很快發現,周圍的各種雜物剛剛被他翻的亂七八糟,在琴酒的角度,松田陣平的身形剛剛好被遮蔽住了。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琴酒冷笑著問道:「連自己死期將至都沒發現。」
古谷優深吸一口氣,確認了一下魚鷹仍在天空中盤旋著的事實,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也是,你面對叛徒一直親力親為,確實不太可能滿足於在天上飛兩圈就離開。」
一邊說著,古谷優一邊向琴酒的方向迎去,直到那冰冷的槍。口眼看著就要抵上他的心臟。
「不過,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如果只是簡單的逃跑就能處死我的話,四年前我的生命就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這次古谷優甚至鬧得還沒有上次厲害,鍋明面上全是臥底們背的,所以他有七成的把握,上面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仍會選擇放他一馬。
「上面確實要求活捉。」
琴酒又向前一步,一字一頓地說道,「但是現在的局勢這麼混亂,無論發生什麼意外都很正常。」
說著,琴酒將槍。口直直地對準了古谷優的腦袋。
現在的距離已經足夠,古谷優猛然暴起,錯步向前,掣住琴酒的肘關節,努力將槍口往天花板的方向抬,並接連扣動扳機。
槍響的聲音震耳欲聾,古谷優默默數著子彈的數量,想乾脆一口氣全部打空。
但琴酒並不打算這麼簡單讓古谷優如願。
琴酒的力量其實一直都比古谷優要大,只要他想,便可以立刻在這種單純的力量角逐之中占到上風。
很快,古谷優便無法再強行控制射擊的方向。
在仿佛不可違抗的巨大力道之下,古谷優我手肘一點點地彎曲,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一點點地靠得不能再近。
琴酒的呼吸噴在古谷優耳邊,語氣中滿是嘲諷:「你真的以為我沒發現他嗎?」
槍口的位置在說話間,一點點地便宜著,並在呼吸間逐漸指向了松田陣平藏身的方位。
古谷優手臂上的肌肉都在顫抖,他死盯著琴酒的眼睛,那里面滿是瘋狂。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