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滿身是傷,卻依然氣定神閒的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聽到天窗傳來的聲響,她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果然來了。」她大聲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開口道:「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你就是楚留香。」那女人的聲音很是平穩,明明身上受了重傷,她竟然絲毫不覺得痛一般,只聽她篤定道:「你是來殺我的!」
楚留香卻不接她的話,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你受傷了。」
「不需要你管。」那女人堅定道。
「傷口不處理的話會感染的。」楚留香微笑道,他的手徑直向那女子的胳膊上抓去,那女子立刻抬手躲避,寬大的袖子順著胳膊滑下來,露出一段手腕,卻沒想到楚留香這只是一個假動作,他根本沒有想抓她的胳膊,在她抬手的一瞬間,他便已經收回了手。
他只是站在那裡,含笑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
「要殺就殺!」那女人大聲道,她似乎有些氣惱楚留香方才的假動作,講話的語氣瞬間變差了很多。
「我為何要殺你?」楚留香道。
世人皆知,楚留香從不殺人。即使是那人犯了滔天大罪,楚香帥也不願意親手終結那人的性命,只是將他交給應該交給之人。
若問這世間最尊重生命的人,楚留香認第二,便沒人敢認第一了。
夏初兒沉默的打量著這個女人,這女人臉上還帶著傷,表情卻冷漠而倔強。
然後夏初兒突然吸了吸鼻子。她聞到一種胭脂的香氣,這並不令人奇怪,女孩子身上有脂粉味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讓她覺得不正常的是,這脂粉的氣息並不是她在周遲和大少奶奶的梳妝檯上找到的那兩盒胭脂的氣息。
這是另一種胭脂,一種全新的胭脂。
或許這也不該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畢竟誰會永遠只用一種胭脂呢?但即使是這微妙的不同,卻還是讓夏初兒皺起了眉頭。
那女人直勾勾的盯著他:「因為是你殺了周家全家!你還想留我在這裡為你背黑鍋,所以你一定會殺了我,讓我無法喊冤,死無對證!」
此話一出,頓時原本黑暗靜謐的牢獄裡竟然瞬間燈火通明,幾十個人一擁而出,他們一隻手上舉著火把,另一隻手上則拿著刀劍。
夏初兒微愣,她沒料到這牢房之中居然有埋伏。
楚留香的目光環視一周,然後他拱手作揖道:「原來有這麼多朋友都在等楚某,在下真是受寵若驚。恕我失禮了。」
那年輕縣令站在獄卒們中間,只聽他大聲道:「楚留香,你還不認罪?」
「我認什麼罪?」楚留香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