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音默然不語,一雙美目從房間的布設上流連而過。
這裡是她的家,她卻從來沒在這個家裡拿過屬於自己的主意。
她堅定道:「我想。」
字音方落下,林詩音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花朵一般,透露出勃勃生氣,虛弱的病容都無法掩蓋它的存在。
她不想一生都蹉跎在這裡,在此以前,從來都沒有人問過她想不想離開,她自己也從沒想過還有離開這一選項。
林詩音是大家閨秀,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小姐,但她和李尋歡一同長大,骨子裡也有著同樣的堅韌。
「但在走之前,我更想知道表哥……李尋歡和龍嘯雲,當年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要知道真相。
「這個簡單。」應容許道,「我來幫你。」
林詩音抿唇一笑,沒有詢問他打算怎麼做,起身對他福了福身。
她笑道:「你真是個奇怪的大夫。」
「奇怪的大夫講究對症下藥。」應容許眨眨眼,「心病還須心藥醫,想根治你的病,這樣不是最快最有效的麼?」
「是啊。」林詩音道,「我不想繼續下去了,又不敢死,那便將這病連根拔起吧。」
半個時辰後,一隻青鳥攜著指名李尋歡的信件,自興雲莊的後宅沖天而起,展翅高飛。
仿佛衝破了無形的囚籠。
……
李尋歡遠走關外,快馬加鞭趕回來足足用了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林詩音和龍嘯雲談了一場話,此後龍嘯雲再未邁入林詩音的院子,倒是應容許在談話的第二日被攔在了興雲莊外。
應容許一笑而過,他客客氣氣地,讓門房往裡帶了張紙條,然後去給新發現的患病百姓診治。
紙條上的話就特別不客氣了。
「少給我來這套,我就問你林姑娘的病好轉沒好轉吧。」
龍嘯雲差點被氣個仰倒,好轉了嗎?那是自然的。可好轉之後,他名義上的妻子就把他找過去,綿里藏針地盤問了當年的始末,還將和離的意願通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