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紅攥著衣衫一角的手悄悄縮緊了。
應容許餘光在腳下瞄到一抹亮色,他伸手扯了扯一點紅,把後者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
力道不大,一點紅卻踉蹌了一下,他喉嚨莫名動了動,輕聲問:「怎麼了?」
可能是空間營造的氛圍感,應容許的耳尖一抖,眼睛飄了一下:「你過來一點。」
他攥著衣衫另一角的手往旁邊又一扯,重新把衣衫撐好,連同庇佑了牆角頑強探出腦袋的紫色花苞。
這么小的花,可禁不住外界的雨水。
應容許心裡冠冕堂皇地找了個合適的藉口,把花苞指給一點紅看:「被牆角壓得這麼死,還能長出來呢,放任不管的話,它就要被雨打壞了。」
一點紅看了兩眼那小小的花苞,悶聲道:「……嗯。」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安靜,天氣有些發涼,兩具身軀倒都是火熱的,身懷內力的人總是這樣,尤其是男性內力屬陽,往哪裡一站都是一架默默散發溫度的火爐。
空氣粘稠濕潤,一點紅眼睛牢牢盯著面前衣衫的繡紋,陷入自省。
他的心跳有些快,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往回細數,似乎是跟隨應容許後,他就時不時會有這種症狀。
是病了嗎?
身旁的青年手段超神,若是病症,對方必然會有解決的方法。
可這真的是病嗎?
心跳加速的症狀只對應容許發作過,一點紅忍不住想,若這是因為對方精怪的身份呢?
神異之物身上有什麼特殊的都不為過,萬一是因為他的體質就是會受到對方的影響,才會產生這種症狀的呢?
要應容許治,豈不是最好的辦法就是兩人分開,不在同處?
一點紅髮現,他在本能抗拒這個走向。
他是一個活下來都很難的人,一直與天與人掙命,生了一個莫名的病,一點紅本該遠遠離開疑似源頭的存在。
這是搏鬥出來的本能,一點紅如今卻在另一種不知名的本能的驅策下與生存的本能作對。
奇怪又奇妙,一點紅悄然暗看應容許,對方在看那朵花苞,很是認真的樣子,像是單純在等雨勢減小的期間打發時間。
長久以來的觀察讓一點紅足夠了解對方,他發現對方在發呆。
剛得出這一結論,對方突然扭過頭來:「這雨……」